过得一会儿念珠儿来回话,“二姑娘去给恒山先生拜年了,要吃了晚饭才会回来。大奶奶在忙事儿,二奶奶在屋里逗娟姐儿玩。”
卫蘅道:“那就去二嫂屋里吧。”
念珠儿没有动,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最后还是开了口:“姑娘,这样只怕不好吧?大夫人都不管,二奶奶肯定也不会插手的。你这样不是平白得罪大夫人么?”
“可是也不能就由着姓商的这样欺负人。”卫蘅的天性里,就有些侠义,可是如此就容易得罪人,这也是夫人们挑儿媳妇的时候,不太看中她的原因。
念珠儿也知道自己劝不住卫蘅,只能服侍了她去了古氏的院子。
“蘅姐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古氏笑着迎了出来,拉了卫蘅往屋里走,“快进来吧,瞧你的脸都被吹红了。”
因为古氏牙尖嘴利,又有点儿喜欢挑事儿,所以卫蘅并不怎么和她来往,今日来也是事出有因。
“二嫂嫂,我是为了大姐姐的事情来的。”卫蘅不想同古氏绕弯子。
古氏的热情一下就消减了不少,抿着嘴欲笑不笑地坐在东边儿的榻上瞧着卫蘅。
古氏扫了一眼卫蘅头上那一枚珍珠发箍,莲子大小的十二粒珍珠,圆润饱满,光泽莹润,是上好的南珠。脖子上围着银狐皮的大围领,毛色又亮又软和,是难寻的上等皮毛。
古氏不得不感叹,何夫人对卫蘅可真是大方,难怪要叫珠珠儿,可不就是眼珠子一样的宝贝么。只不过这性子养得可就不大好了,凡事强出头,简直像个傻大姐。
“这事我听娘说了,都是她们夫妻两的事情,我这个做嫂子的又如何好插手。”古氏道。
“我知道,只是红萍把大姐姐说得太可怜了,便是她夫妻二人的事情,可是如果娘家不护着一些,也难保姐夫他看轻大姐姐。二嫂向来最是热心的人,这件事我想着也只有来寻二嫂才合适。”卫蘅道。
古氏是下了决心不管卫芳的事情的,她何必为了个庶女得罪自己的婆母,只是卫蘅上来就给她戴高帽子,古氏听了也难免高兴,不过也只是扬了扬眉,并不接话。
“听说上次嫂嫂娘家的三姑爷,为着个小妾断药的事情同三姑奶奶闹脾气,也是嫂嫂回去说了三姑爷一顿,说得他心服口服,将那小妾撵了的。我就想着,请嫂嫂也去劝劝大姐夫,他们新婚才半年,又是年下,闹成这样,传出去只当我们侯府的人好欺负。”卫蘅尽拣着好听的说。
古氏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卫蘅的意思,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知道,咱们娘家人该去给大姑娘撑撑腰,只是婆母发了话,我也不好越俎代庖。”
卫蘅道:“红萍当时大概没有给大伯母说清楚,本来这件事也不该我一个没出嫁的姑娘管的,只是大姐姐实在有些可怜。红萍说,是姑爷害得大姐姐小产的,大姐姐这会儿心灰意冷,红萍是偷偷跑出来的,她是怕大姐姐一时想不通……”
卫 蘅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就由不得古氏不重视了,万一卫芳真的一个想不通,那可就事大了。她婆母讨不了好还是其次,要紧的是卫蘅现在求到了自己这里来,到时 候自己肯定也脱不了干系,还要留个看着小姑子死也无动于衷的骂名。虽然卫芳的姨娘不受宠了,可世子对自己的女儿还是看重的。
想到这儿,古氏又怨怪地看了卫蘅一眼,这小姑子真是要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卫蘅一眼就瞧穿了古氏的心思,她这种人捧着哄着自然高兴,可还不足以打动她,得软硬兼施才行,“二嫂,咱们再去给大伯母说一声儿吧,也不用她出面,二嫂去一下就行,大姐夫肯定就不敢轻视大姐姐了。大姐姐以后自然也感念嫂嫂的情分。”
“你怎么不去找大嫂,大嫂出面不是更顺理成章?”古氏推脱道。
卫蘅嘟嘴道:“找大嫂自然也行。可是嫂嫂的舅舅如今在吏部,今后大姐夫求嫂嫂的地方还多着呢,自然是嫂嫂去更合适一些,大姐夫哪敢不听嫂嫂的。”这话着实搔着了古氏的痒痒肉。虽然卫蘅没说她大嫂蒋氏的一个错字,可明显就是说蒋氏不如古氏。
自古妯娌之间就有攀比之风,蒋氏和古氏都是出身大家,明争暗斗就更是不在话下。可是蒋氏是靖宁侯府的冢妇,古氏的夫婿是次子,天然地就矮了一等,这已经成了古氏的心结。如今卫蘅贬蒋氏而捧古氏,如何能不叫她欢喜。
古氏笑道:“就你个珠珠儿会说话。走吧,咱们去母亲屋里说话,若是母亲还是发话不管,可就怪不得我了,咱们做人媳妇的也不容易。”
过得一会儿念珠儿来回话,“二姑娘去给恒山先生拜年了,要吃了晚饭才会回来。大奶奶在忙事儿,二奶奶在屋里逗娟姐儿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