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三甲御街夸官的那日,陆湛险些没被上京城热情的姑娘们,扔的鲜花、手绢、瓜果等给砸伤。
新科进士一出炉,卫蘅就嗅到了上京城内那股蠢蠢欲动的春的气息。陆怡元和陆怡贞两姐妹在女学的地位简直是水涨船高,经常被同窗邀请到家中去玩儿。
陆湛今年已经二十有一,按说早就该议亲,不过因着他中了解元后,在外游历了几年,回京后又在东山书院潜心读书,为的就是今科能高中,木老夫人推拒别家夫人议亲的借口,就是为了不让陆湛分心。
如今陆湛点了探花,入了翰林院,成了炙手可热的官场新贵,又有齐国公府的背景,大好的前程就在眼前,上京城家中有待嫁闺女的老爷、夫人们,谁不想把他绑回家去,逼着他和自家闺女拜堂成亲?
那些今年即将结业的天字班的女学生,大约是最坐不住的,结了业就该议亲了,正好合上陆湛的年纪,惹得下头地、玄、黄三个班的女学生别提多羡慕了。
当然也有不少人替卫萱惋惜,她若是不耽误那一年,这会儿就刚合适,可是她如今要明年才会结业,恐怕陆家未必肯等,木老夫人可是急着抱曾孙的。
卫蘅就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了,只要年岁相当,结业不结业有什么关系,卫萱的才德品行都摆在那里,并不需要用结业礼来给她头上添加光环。只能说,她们大概是期望能少卫萱这样一个竞争对手,所以才一个劲儿地自以为是地认定了,陆家只会相看今年女学结业的姑娘。
卫蘅随手将手上的请帖扔在桌上,对着卫萱感叹道:“今年好像喜事儿特别多。”不是这个家里有孩子满月,就是那个家里有长辈做寿,如果没有这种正经儿的喜事,那就请人去欣赏她家园子里新养活的姚黄、魏紫。反正是各种宴请层出不穷。
卫萱淡淡一笑,“你去不去?”
卫蘅直接了当地道:“不去。”她如今课业重,还要跟着孤鹤先生学琴,明年的结业礼她虽然没想过要争前三,但是好歹不能落出前十,是以必须还得更加刻苦努力。
不过到了四月中旬,是齐国公府的木老夫人六十大寿,这种应酬是再不可能推的。
女学里,一大半的女学生家里都接到了请帖,卫蘅心里暗自讽刺,这比皇爷选妃也不遑多让了。不过木老夫人借着六十大寿这样大办,任谁也说不出闲话来。
上京城的大小金铺、银楼早在年前,活儿就接满了,害得何氏为了给卫蘅新作的春衣配首饰时,还不得不让人专程去了津口订做。这一来一回就得两日功夫。
何氏当时还奇怪,按说年后的春天该是上京城金铺的淡季,订做首饰的人都是年前就要求打好,正月里才好走人户,从来没有进了春天,满京城找不到地方打首饰的道理。
那些平常经常接卫家的活儿打首饰的掌柜的,还专程到靖宁侯府来解释过,那些订单多是打了四月里头要用的。
何氏眼珠子一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忍不住撇嘴道:“有些人家,姑娘议亲的时候才想着打几套见人的头面。”
津口的铺子将卫蘅的首饰送来时,何氏翻拣了一下,都有些不满意,手艺毕竟不如上京城的工匠,打出来的东西,匠气太重,哪里配上头。
“你二姐姐那边,正月里头皇后娘娘赐了两套头面,御作坊的手艺可是外头比不得的。”何氏嫌弃地将手里的首饰扔到盒子里,“你这新得的还是别戴出去丢人现眼了,送给馨姐儿玩一玩吧。”
卫蘅倒是无所谓,“当初从杭州回来时,祖母给我打的首饰,还有好些没戴过呢。南边儿的匠作精巧,就是现在戴出去,也是时兴的。”
说到这儿,何氏倒是想起来了,“对了,前不久你舅舅写信来,说要上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
这人就是不能说人,何氏前头刚说了,后脚外头就有人来报,说是舅老爷到了。
何氏领着卫蘅,欢欢喜喜地迎了出去。
何斌每次来,给卫蘅的礼物总是最丰厚最多的。
“你舅母说,女孩子长大了,正是戴花的时候,我这船走得这么慢,都是被她和你外祖母给你准备的箱子给压的。”何斌笑道。
等晚上何氏让她身边的大丫头冬雪领着人开箱子入库时,也是惊叹不已,“你这小丫头,在杭州时没少拍你外祖母和舅母的马屁吧,瞧这几箱子,给你当嫁妆都够了。”
卫蘅扫了那金灿灿的箱子一眼,心里想着,估计这两年小舅舅跑海外的生意又大赚特赚了。
卫蘅抱住何氏的手臂撒娇道:“外祖母和舅母疼我,娘吃醋了。”
到三甲御街夸官的那日,陆湛险些没被上京城热情的姑娘们,扔的鲜花、手绢、瓜果等给砸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