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那些大户,其实早就私下同番商有贸易往来,那些番商极为喜爱大夏朝的东西,丝绸、陶瓷、茶叶等等,都肯出大价钱,而卫蘅的小舅舅正是在这种贸易里赚了个盆满钵满。
但如果朝廷一旦介入,这些大户的利益必然将被削弱,自己盘子里的肉,谁也不想分给别人,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们也不想让。
而江浙这些大户人家的子弟,多在朝中为官,比如高阁老就是出自浙江。但偏偏周阁老出自安徽,徽商在海务上可没吃上肉,所以他们力主禁止,高阁老却是主张开放,彻头彻尾地开放,官府只收税银。
大夏朝国库不算丰盈,皇爷也不愿意失去这一块的收入,于是,周阁老就退而求其次,要求一切对外贸易由官府来组织。
这对高阁老他们来说,依然是盘子里的肉飞了,所以还是竭力不同意,表示这样会打击商户的热情,而且官员虽然寒窗苦读,但是并不擅长经商,且容易滋生贪渎。
其实都是借口,既然能够考中进士,这些人难道就学不会经商?
两帮人如今在朝堂上吵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肯退让。永和帝却不知道为何,对这件事好像没有任何决定,一直压着不论,陆湛觉得姜还是老的辣,这种事情并不着急下结论,多等等,多看看,未必就是坏事。
卫蘅听见陆湛说她爹爹离开是好事,她丝毫没有怀疑,毕竟前一世陆湛说过的话就从没错过。
卫蘅忍不住问道:“那我大伯父呢?”
陆湛低头看着卫蘅,嘴角微翘地逗着她道:“你都不给我当媳妇,又问我这些做什么?”
卫蘅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会这这样”,陆湛忍不住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卫蘅的脸颊,她的眼睛生得真是漂亮,清清亮亮,像被泉水洗过一般。
卫蘅知道陆湛在逗自己,可是她能怎么回答,偏偏她又实在忍不住往下听,陆湛这个人真是太混蛋了。
陆湛欣赏着卫蘅丰富的表情,和璀璨亮眼得仿佛启明星一样的眼睛,忍不住低头又吻上了卫蘅的嘴唇。
卫蘅的嘴唇又软又嫩,这一回陆湛甚至都不忍心攻城掠寨,轻柔辗转地在她唇上碰触,卫蘅不张嘴,他就耐心十足地在她唇瓣上蜻蜓点水一般地啄着。
卫蘅本来这会儿心志就不坚,若是陆湛硬来,激起了她的脾气,一准而又会像刚才一样拼命,但是偏偏这一次陆湛很温柔。而卫蘅一方面忍不住想哄陆湛往下说,另一方面又有些沉迷于这种温柔,甚至带有点儿祈求的亲吻。
陆湛的每一次轻啄,仿佛都在述说着他的请求,卫蘅原本抵在陆湛胸膛上的手,不知道何时已经软软地搭在了陆湛的肩上,眼睛也闭了起来,睫毛微微颤抖着,像雨滴滴落在蝴蝶翅膀上一般,荡起轻颤。
陆湛察觉到了时机,唇舌微微一顶,就撬开了卫蘅的唇,他含着卫蘅的唇瓣,轻轻吮吸,像在品尝春天酸酸甜甜的红樱桃一般。
其实陆湛并不喜欢亲吻,这种事情太浪费时间,太无谓,而且又太亲密,卫蘅还是他吻过的第一个姑娘,他也不知道怎么会每次看见她都忍不住想含着她的唇瓣。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陆湛已经明白,这个小姑娘必须娶回家才放心。
其实陆湛也不是真不明白,对着卫蘅这样的小姑娘,除了能亲近亲近,别的事儿即使想干,也不敢真干不是?
对 于卫蘅来说,心里却在天人交战,她恨自己怎么就这样没骨气,被陆湛亲得糊里糊涂的,一点儿也不矜持,她的心明明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可还是忍不住沉沦于 此,甚至还有微微的窃喜,无疑,卫蘅是喜欢陆湛这样温柔地对待她的,但是卫蘅却不懂,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以至于她一时又有些厌恶自己,有些破罐子破 摔,觉得自己大概天生就是水性杨花,天生就是淫、娃、荡、妇。
卫蘅越想越觉得伤心,只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免得活在世上给爹娘丢脸。她奉行礼教,还极度鄙视那些烟行媚视的女人,结果没想到,她自己却也是那种,被男人一亲近就头脑发晕的人。
卫蘅一边唾弃着自己,可另一边却享受着陆湛温柔的对待,她甚至连挣扎都那样软弱无力。
自 从西方发明了牵星术,就不停的有来自海外的商船抵达大夏朝的沿海城镇,虽然以前有海禁之制,可那都是老黄历了。如今是禁、是放,朝廷上没有拿出章程来,就 那么搁置着,但是朝中吵得却是沸反盈天。这里面涉及了多方利益,在官员提出要由朝廷统一来管理与番商的贸易后,矛盾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