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疼爱姑娘,舍不得早嫁,不过我没同意,还得问问你的意见。”木老夫人道,眼里有促狭的笑意。
陆湛笑道:“祖母要是不着急抱曾孙,孙儿又有什么着急的。”
木老夫人叹道:“都是做娘的人,谁都心疼自家姑娘,婆家再好又哪里比得上娘家。蘅姐儿的年纪也不算大,今年才十六,便是嫁过来,生孩子也早了些,怕身子骨都还没长结实。我瞧着,明年五月二十也不错,就是热了些,倒不妨在四月里选一个日子,你以为如何?”
当然不如何,陆湛知道老夫人这是想看自己笑话,可是明知如此,他却也不得不接招。彩衣娱亲,本就是应该的,何况还关系着能不能早日抱上媳妇儿。
“祖母不是爱吃淮扬菜么,这次兴公南下办事儿,我特地让他在当地寻了擅长做淮扬菜的厨子,跟他一道进京。到时候,祖母无论是想吃糯米鸭子还是文思和尚豆腐都能吃到地道的味儿了,据说那厨子做的文思豆腐,比当年文思和尚的还好吃。”陆湛道。
木老夫人笑道:“哦,要是婚期定得晚,这厨子你是不是就不打算给祖母了?”
陆湛道:“这同婚期没有任何联系,本就是给祖母准备的。”
“哦,看在你这样孝顺的份上,那就在明年三月里头选个日子吧。”老夫人松了口。
陆湛没奈何,又道:“前些日子得了一块石头,剖出一整块玉来,想着给祖母雕个玩意把玩,不知道祖母喜欢什么?狮子?麒麟?”
老夫人点了点头道:“勉强可以把婚期提前到二月。”
“冬日寒冷,祖母惯来膝盖疼,到时候我向宫里告了假,陪祖母去惠山的温泉庄子住几日,驱驱寒。”陆湛道。
这话才打动了老夫人的心,老人家图个什么,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没有试过,到老时,唯一的心愿就是子孙能常伴左右。
“那好,这可是说定了,到时候你们小夫妻俩一起陪我老婆子去。”老夫人道。
既然冬日要一起去温泉庄子,亲事自然是得定在年前了,陆湛做了个抹汗的动作,这才起身告退。
等陆湛走后,曹嬷嬷笑道:“老夫人这次可坑了三爷的好东西了。”
木老夫人笑道:“他好东西多着呢,这点儿子算什么。”
“不过这么多年,奴婢还从没见过三爷能有这样呆的时候。”曹嬷嬷笑道。
“这就叫一物降一物,他那个娘啊只有三郎才降得住,他呢,却被卫家那丫头给降住了。”老太太啧啧叹道:“我跟老大媳妇好说歹说,她也不听,怎么,她儿子就去了她那儿一趟,一炷香的功夫都没坐到,她就服了软。你说这是不是一物降一物?”
曹嬷嬷点了点头,她可不敢说楚夫人的坏话。不管人家儿子怎么降服老子娘的,但是那儿子却是不允许别的人说一丁点儿楚夫人的坏话的。
两家正式商定日期的时候,尽管木老夫人心里头着急抱孙子,但是张老太太却不想卫蘅那么早嫁过去,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孙女儿怎么舍得,何况姑娘的婚期定得太急,就显得女家不疼爱女儿,哪怕卫蘅退过亲,老太太还是不愿意让卫蘅委屈。
两家议来争去,最终还是将婚期定在了来年春里的二月。
婚期一定下来,卫蘅一直以来紧绷着的神经就松了下来,原本老太太还希望她满了十八再出嫁,但是陆家死活不同意。
定下婚期后,卫蘅就正式开始跟着蒋氏学管家了,还有一些其他的规矩,女红也得磨一磨,就算不做大衣裳,但是将来相公的内衫、鞋袜之类的总还是要动一动针线的。
如此一来,卫蘅的日子过得还真不算清闲,偏偏某人就是安静不了,不出半月就让南慧又捎来了口信儿。如今虽然订了亲,同自己未婚夫婿见一见也不算太失礼,但是鉴于陆湛的得寸进尺,卫蘅觉得还是不能姑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将南慧打发了回去。
陆湛在和气堂见到拿着包袱被人“撵”出来的南慧后,气得一笑,“小没良心的这是要过河拆桥啊。”
南慧一去,陆湛又通过木鱼儿给卫蘅送过一次信,她就当完全没看见,确实做到了对念珠儿的守信。
到了五月里,卫芳就除服了,老太太叫曹嬷嬷亲自去将卫芳接了回来,至于那座四合院就当是送给商太太养老的了,另外老太太又送了商太太一百两银子,卫家也就算仁至义尽了。
卫芳回府时,姐妹之间自然有一番契阔。
卫蘅细细打量着卫芳,这两年多她们见面的时间不多,卫芳自己觉得是个守寡之人,怕传了晦气给别人,总是避而不见,如今可总算是好了。
“卫家疼爱姑娘,舍不得早嫁,不过我没同意,还得问问你的意见。”木老夫人道,眼里有促狭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