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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裘 明月珰 897 字 8个月前

晚风徐徐地透过窗纱吹进来,吹拂着卫蘅的额发,鹅黄的素地蝉翼纱裙,轻薄如雾,软透如烟,随势而垂,她的头发编成乌油油的辫子垂在身后,时光好像又流回到了几年前,卫蘅依旧还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柔嫩妍弱都还在,可以前是娇憨得圆润,如今是玲珑得剔透。

卫蘅听见响动,就回过了身,见着陆湛还微微吃了一惊,她原本以为今夜又要独处。

卫蘅在陆湛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柔和的神情,她冲他笑了笑。

可是,玳瑁管、斗形尖的笔端却滴了一滴墨在卫蘅的衣袖上,卫蘅懊恼地轻呼了一声,起身看了一眼陆湛,就去净室换了下来。

浓黑的墨若是滴在本就污杂的泥土里,那也没什么,但滴在鹅黄素地的薄纱上,就显得格外的刺目。

卫蘅从净室出来时,已经重新换了一套月白色素地蝉翼纱的高腰襦裙,挽着素粉披帛,口里吩咐念珠儿道:“衣裳不要了,随便拿去做点儿什么都行。”染了墨,随便洗得多干净,也总觉得那一团会暗淡一些。

陆湛此刻正坐在南窗榻上,小几上还摆着卫蘅的笔墨,那支玳瑁笔,正是几年前范用送给卫蘅的生辰礼,那套管文笔中的一支。

卫蘅诧异地看了看木鱼儿道:“怎么还不收好?”

木鱼儿看了一眼陆湛,这才上前去将小几收拾了出来,刚才他一直看着小几,木鱼儿怎么敢上去。

“管问的笔,你就拿来练字?”陆湛启声道。

说实话,卫蘅没想到陆湛会主动开口,她道:“制出来的笔本就是用来写字的。”

陆湛看着卫蘅,这个姑娘生来就在蜜罐子里,最好的纱、最好的笔,在她心里和尘埃没什么分别,她没有珍惜过任何东西,甚至连她自己,她也没珍惜过。

卫蘅等着陆湛往下说,可是他好像再无谈话的兴趣,揉了揉眉头走到床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