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丰琉记得昨日下了一宿的雪,今早才停住,低头果然见清兮的半个麂皮靴子都陷在雪地里。
清兮将一只青花瓷罐递给丰琉,然后再双手上撑,有些笨拙地向上跳,丰琉轻轻一拉一抬,就将清兮抱进了窗户,赶紧关上,隔绝了呼呼刮着的冷风。
“来多久了?”丰琉见清兮手冻得通红,“仔细生了冻疮,疼得你厉害。”丰琉将清兮身上披着的洋红妆花缎金丝绣玉堂牡丹白狐狸里大氅脱了,抱了她上床,为她脱了鞋,拿手为她搓着手背,把她的血活了,免得冻坏了。
清兮指着那窗边炕几上的瓷罐道:“我来采梅花上的雪,娘说用雪水泡茶好喝。”
丰琉暗讨,怪不得前些日子见着商若兰采雪。
“雪水泡茶好喝,你让小丫头采就是了,你一大早不睡觉起来挨冻做什么?”丰琉狠狠捏了捏清兮的手。
“我不是还想来看看你么。”清兮从丰琉的手里抽出手,圈住他的脖子,爱娇地道。
如此丰琉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了,他拉下清兮的手,在她掌心亲了亲,“你要是想我,让你园子里的安冬告诉四并居的童儿明石就是了,今后可不许一大早乌漆麻黑地乱跑,小心折了腿。”
“是。”清兮甜甜地应了,有些呼吸急促地坐直身子,大口大口地张嘴呼吸,仿佛出气不及似的。
丰琉看着清兮今日格外傲岸的胸脯,眼一红,还不见他动作,就见清兮自己扯起了纽襻,一边扯,一边喊:“可憋死我了。”
丰琉见她动作娇憨可笑,伸手打开她的爪子,“仔细扯坏了。”
清兮撇嘴道,他扯坏她不知道多少袄子的纽襻,这会儿倒“只许州官放火了”。最后丰琉总算将清兮解救了出来,有些迟疑地看着清兮的“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