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那中人虽然说得天花乱坠,但楚涟漪被那“侧妃”二字背后的含义给彻底凉了心,情人眼里是半粒砂子都容不下的。
那中人来回唐楼,唐楼听后心凉了一大片。
事后,唐楼夜探楚府数次,都不得而入,只因楚涟漪将她的小楼守得铁桶似的,好容易摸清楚她新住的房间,进去却见床上躺了两个人,涟漪也不知道惊醒没惊醒,迷糊间却在大声唤丫头,唐楼不得不退出。
如此折腾了两个月都不见进展,唐楼这才命人安排私下见了楚青全,好在他并未拒绝。其实在朝廷立嗣风头的当口,他二人是绝不宜见面的,如果被人见到,参自己一本,私下结交朝廷重臣,那苦果就够自己吃一阵子了。
按大夏朝的规矩,京官不得私下结交外命官,而王亲不得私下结交朝廷重臣。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唐楼也不肯冒这个风险的,何况楚侍郎是出了名的难啃的硬骨头,无论是自己支持的二皇子还是王国公支持的五皇子,都曾想拉拢这位楚侍郎,皆碰了一鼻子的灰。
直到那一日唐楼直抒胸曲,与未来的岳父定下大计,心里头的石头这才算放了下来。
可后来无论是让芳姐儿下帖子,还是绕着圈子安排其他府上下帖子,都不曾见楚涟漪的踪影,唐楼心里就在估计定是他未来岳父谨慎过分,并未将那事告诉涟漪。
其实对唐楼来说,圣意向谁倾斜已经是十分明确的事情了,万事只欠东风而已,如今能说动未来岳父那是最好不过的,否则异日新皇登基,如果对岳父心存芥蒂,到时候只怕要惹涟漪担心。
好在,那严府退亲,让自己未来的岳丈大人心中不在持中立态度,异日也算是有拥戴新皇登基之功。不过为着大事,二人表面上依然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免得圣上猜疑,也约定除非真是二皇子登基,否则这亲事便算作废。因那楚青全料到,如果是另一位得继大统,以唐楼与二皇子的亲近关系,定然没有好果子,他是万不肯将涟漪嫁给他的。
唐楼也知道未来岳丈的担心,是以两人有此约定。
唐楼久久不见楚涟漪,心想定是因局势不明,岳父大人才不曾将他暗自将涟漪许给自己以作正妃之事告知,所以让她躲自己躲得那般紧。
随后唐楼处心积虑为楚涟漪昭雪冤屈,也不见她有丝毫动作,到了元宵灯节日日守在灯市,楚府的其他姑娘倒是都出来了,唯独不见他心里的那个人。
等到了涟漪及笄的日子,又巴巴地托人请了惠言公主给她做正宾,就想异日母亲那边公主也能帮自己说上话。这般费尽心思还不是为了眼前这人儿。
她倒好,现在学会用簪子威胁人了,唐楼只能苦笑。
“涟漪,我知道你生我气了。”唐楼轻叹一声。
楚涟漪转过头瞪住唐楼,眼睛丝毫不敢眨,就怕撑不住溢出泪水来,到底是委屈的,虽然一直倔强,可总是忍不住想宣泄。
唐楼见楚涟漪转过了头,那眼里波光潋滟,像一个受尽了委屈却又倔强不肯说的孩子,心一下就软了,再不计较她那任性地以性命做要挟的举措,“涟漪,那件事我亦有我的无奈,可心里对你一直是歉疚的。”
楚涟漪吸了吸鼻子,“王爷并没亏欠我什么,如王爷真有歉疚,还请赶紧……”楚涟漪指了指车门,正准备赶人,哪知刚伸出手指就被唐楼捉了去,死死握着不肯松手。
“好在,岳父大人不计前嫌,终于肯把你下嫁于我。”唐楼嬉皮笑脸地说着,语气不可谓不谦卑,连“下嫁”二字都用上了。
“这不可能。”楚涟漪低呼,父亲可从来没同自己说过。
“怎么不可能,你仔细想想总是有蛛丝马迹的是不是,这件事楚府的太夫人也知道。”唐楼借机坐到楚涟漪的身边。
楚涟漪被这消息给惊呆了,也忘了要呵斥唐楼,他嘴里说的蛛丝马迹,楚涟漪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好些平日不可理解的事情,刹那就恍悟了,可即使这般也不能轻信这骗子。
“我不信,婚姻大事,父亲断然不可能不同我讲的。”
唐楼笑了笑,但那笑意却不浓厚,大约是想起了不怎么乐意的事情,“那是因为其中困难重重,岳父大人又小心谨慎,怕最后有什么波折,图惹你烦恼。”
楚涟漪又瞪了唐楼一眼,唐楼却是明白人,知道她骂自己,怎么自己就不怕惹她烦恼,偏要来说这些,随即正色道:“涟漪,我一定要娶你,我是极有信心的。”这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连不信的人都要偏信三分了。
哪知那中人虽然说得天花乱坠,但楚涟漪被那“侧妃”二字背后的含义给彻底凉了心,情人眼里是半粒砂子都容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