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涟漪住在宜兰院,百花深处的规矩就宽松了许多,在楚府大房开侧门的巷子里,夜半的时候悄悄驶来一辆青油马车,有个黑影从侧门闪了出去,也无人发现。
只见那人低头上了马车,车里响起一个脆甜的嗓音。
“姑娘被太夫人拘了起来,百花深处的丫头都不许近身。听说姑娘要自尽,被太夫人狠狠打了一顿,咳了血,这些日子汤药流水似地往太夫人的院子送,我们都见不着姑娘。”其实这人的话是丝毫不错的,只是断章取义,又难免以讹传讹,所以听者十分容易想入歧途。
那黑影垂着头膝跪而坐,约略可见那搁在膝上的手上略略发抖。
良久,黑暗里才响起一个男声:“涟,你家姑娘伤好些了吗?”
“奴婢偷偷向大夫打听,听说是不妨事了,可以下地行走了。”
“你先回去吧。”
“是。”那黑影这才恭恭敬敬地退出了马车,闪进侧门口,用手抚摸胸口,大松一口气,先才那气氛压抑得她都快喘不过气了,虽从不曾见主子发过怒,但就是没来由的怕他。
来人的身份其实并不难猜,正是禹亲王唐楼。他星夜来此,不过是奇怪于这一次请期进行得太过顺利,不放心让下人传话,免得传走了调,这才亲自来问楚府的暗钉。
此一方暂按下不表。入了九月,楚府上下皆张灯结彩,挂红贴喜,后日就是楚涟漪成亲的日子了,远在扬州的楚涟漪的舅舅也赶到了京城。舅老爷到了,彼此又是一番应酬,这位舅老爷也是越活越宝了,为楚涟漪带了不少贵重的礼物,其中还有一名扬州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