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涟漪红着脸瞧了瞧这安彤,她倒是把主子的心意琢磨得很到位,可就是太忍不住嘴了。不过好在她解了楚涟漪的疑惑,可又恼怒,那水彤配不配人关自己什么事,这安彤把自己当什么人了,难道她还能吃了她。
不过听这四个丫头的名字都带了一个彤字,难道是唐楼那边儿拨出来的?
“来我这儿之前,你二人在何处任职?”
“回王妃,奴婢和静彤是被选出来伺候王妃的,一直在府里的郑嬷嬷跟前学习规矩,也在罗管事手底下做些事儿,并不曾伺候其他主子,奴婢二人的名字是王爷赐的。”
楚涟漪想问的,安彤不待她发问,便一一作了解答。
说实话,禹王府居然拨了这两个人给自己,楚涟漪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安彤与水彤是姊妹,那今后唐楼的举动都是瞒不了自己的,可是这是把双刃剑,自己的行踪只怕也瞒不了唐楼,可是要妄想她一个新人,就能震住安彤这样伶俐的下人,让她以后只认一个主子,恐怕也不现实,用起来着实扎手。
楚涟漪烦躁地往后坐了坐,蜷起脚,以手撑肘地坐在炕上。她骨子里到底不是那自小受礼教熏陶的古人,一旦跟前没了人束缚,就撑不起那王妃的端庄,惫懒地歪着,袖口顺着雪白的手腕下滑到肘部,那金晃晃的双龙戏珠搭扣镯子因那玉腕而增色不少。
静彤人如其名,十分安静,安彤一门心思要讨好主子的时候,她静立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也不敢直视,只是偶尔借故总要抬抬眼睛瞅瞅。
她只觉这位新王妃美貌极了,除了太妃之外,真不想到世间还有这样标致的人物,即使这样没规没距地坐着,那一姿一态也是极尽妍丽的。怨不得安彤姐姐事先就提醒过自己,千万得罪不得王妃,这样的美人儿谁能不爱呢,王爷肯定也是不例外的。
楚涟漪想着一旦唐楼梳洗出来,那洞房花烛夜就难免要摆上桌面,可她从心底觉得抗拒,这男人想享齐人之福那可是做梦。
如此一会儿又担心起明日给婆母敬茶,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半晌后,唐楼从净室出来,着了一袭玄色织金四团龙中衣,胸口微露,满脸沐浴后的清爽,空气里冷梅的香气格外浓密,楚涟漪看着那玄色的绸缎衬着他比玉色稍深的皮肤,约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刀削斧刻的俊脸因为岁月的雕琢而越见玉之珍奇,真可谓玉不琢不成器。这样冷着脸,一身不可亵玩的威严气息,楚涟漪不得不承认,这男人是越活越好看了。颇有点儿惹人犯禁的勾人模样。
楚涟漪起身立于炕畔,略略转了转头不看他,旁边静彤轻轻递上一杯茶,“禀王妃,王爷的醒酒茶熬好了。”
楚涟漪端着那玉色富贵牡丹纹瓷盏颇有些手足无措,她并不想讨好唐楼,彼此只是做一对相敬如“冰”的夫妻而已,不能首鼠两端的让人误会,还以为自己没脾气,到底是被他的富贵给压断了脖子。
楚涟漪冷冷地将那茶盏搁在炕桌上,“暗香,伺候我梳洗吧。”
整个屋子里清风雅静,落针可闻,安彤与静彤互换了一下颜色,谁也不想王妃敢这样慢待王爷。
楚涟漪坐于浴桶里,暗香取了“蔷薇露”滴在桶里,顿时满屋生香,楚涟漪躺在浴桶里不肯起身,直到水凉了还没将心理建设好,叹息一声,狠狠地道:“就当是被猪啃了。”尽管楚涟漪想了千百种方法,今后可以回避夫妻义务这件事,可是洞房花烛夜却是怎么也找不到借口逃避。
楚涟漪也不穿暗香给她准备的那套大红中衣,让暮雨重新翻出了袭素缎银菊中衣穿上。这样一黑一白倒像是黑白双煞,哪有新婚的气氛。
“嫁妆的单子点完了吗?”楚涟漪一边着衣一边问暗香。
“还没清点规整,明日早晨我再去点点,晌午前就能整理好了。”
楚涟漪“嗯”了一声,钱财才是安家立命旁身之所不可或缺的。
楚涟漪出得净室,见唐楼手持书卷,正斜靠在炕上的引枕上,屋子里的丫鬟去了大半,只留下安彤与静彤在跟前伺候。
见楚涟漪出来,唐楼抬了抬头,两个人对望了瞬间,楚涟漪就抓紧了自己的衣领,尽管睡衣很保守,但她就是紧张,总觉得衣冠不整时面对唐楼就没有底气。
“是。”安彤站了起来,一举一动丝毫不输大家闺秀的举止风范,她不着痕迹地靠近楚涟漪,“奴婢的姐姐水彤,已被王爷许给了罗总管的儿子,罗总管的儿子如今在边关军营里任职,待年关时回家,就要办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