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高拱诧异道:“令师是?”
“家师姓戴讳公望……”
不待他说完,陈以勤击掌恍然:“原来是戴仲甫!”
见高拱还糊涂着,陈以勤便向他解释:“当年杨继盛屈死,戴仲甫曾四处游走上疏说情,最后还被免了职的。”
高拱也想起来了:“是他!”
又肃然道:“令师傲骨凛然,我也佩服得很!”
赵肃叹息:“他常常为当年不能救杨公的事情憾恨不已。”
杨继盛的事情,天下人人都知道是冤案,唯独慑于严嵩父子的权势没法平反,一说起来,其余二人也是叹息连连。
裕王见氛围有些低落,忙道:“今夜冬至,好好过个节,就不要提这些了,令师既然跟高师傅你们都是旧识,那也就是自己人了,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高拱提起精神,笑了起来:“王爷说的是,少雍乡试夺了解元,这卷子是怎么答的,与我们说道说道?”
有了戴公望这一层,双方关系立马产生质的飞跃,加上四个人都不是太难相处的性格,至少目前还不是,裕王虽贵为王爷,却是四人中最没脾气的一个,加上赵肃举止温和磊落,说话谦而不卑,一顿饭下来,彼此聊得投机,也让高拱等人对他有了不错的印象。
永寿宫。
严嵩坐在绣墩上,双手拢在袖子里,眼睛虚阖着,垂首不语。
嘉靖念他年事已高,特赐面圣时刻坐着回话,其他人都无此殊荣。
而此刻,一身道袍,披头散发的皇帝正负手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