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夏冷笑一声:“你说,别人的婚姻存在问题,能成为你插足破坏的理由吗?”
“你刚才也说了,婚姻是个磨合的过程。这世上磕磕绊绊的婚姻,十有□,每一对有问题就拆散,还哪有幸福和稳定可言。小三插足的时候,总是想,如果没有她,他们也会离婚的;却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她,或许还有十分之一磨合成功的可能呢?错了就是错了,不低调地承认错误,竟然还有脸给自己戴上拯救别人婚姻的漂亮帽子。呵,傅忆蓝,”
栗夏笑出一声,“做人,不能这么不要脸。”
四周议论声起。之前大家都是因为抵触苏俏,才连带同情傅忆蓝。可栗夏作为当事人开口了,每句话都有理有据,不容反驳。
有人小声议论:“也是啊,已经小三了,还做出光明正大的样子,确实膈应人。她其实是给她妈丢脸来的吧?”
傅忆蓝脸色微白,竟然还能想出法子,竭力微笑:“栗夏,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说小三是正当的。我只是认为,随意就给人扣上小三的罪名,太过分了。具体事情要具体分析来看。就比如,我的妈妈不是小三。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拆散谁的家庭。”
“对啊,”栗夏再次点了一下头,“她没有这个想法,她只是行动了而已。”
“栗夏,”傅忆蓝脸颊抽了抽,“我妈妈也是你的阿姨,对长辈能不能有起码的尊重?”
“傅忆蓝小姐,你又要开始说教养问题了吗?”栗夏语气稍稍轻佻了点,“一个人永远没有资格指责同辈的教养,这是对长辈的一种不敬。开口闭口指点别人的教养,你谁啊?”
傅忆蓝一梗,苏俏则神色复杂地看了栗夏一眼。
那丫头仍旧是表情淡淡的,唇角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很是散漫的样子:“我只是就事论事。你妈妈如果真的不想破坏,为什么要生下傅思蓝?既然对别人的家庭有愧疚,为什么还在三年之后又生下了你?七年之后嫁给了你爸?”
“她不想拆散别人的家庭,那么请问,那十年来,她都在干什么?”栗夏笑,“你说她善良地承受了十年,我倒觉得她隐忍潜伏了十年,终于苦尽甘来转正了。”
话语间不无讽刺。
议论声更响,这几句话算是把傅家那段不太清楚的往事揭露得干干净净。
傅忆蓝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羞耻难耐,一咬牙,眼泪汪汪,哽咽着开始打亲情牌:“栗夏,你为什么要把我妈妈想得那么阴险?她那十年一直都是默默无闻,从来没有打扰过谁。一个女人过成那样,难道不凄苦吗?”
栗夏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她心底很平静,表面上却情绪激动,腾地站了起来,声音陡然变大:
“你要保护你妈,所以别人的妈妈就是不是妈妈了吗?做了小三还讥讽说是原配不够温柔娴淑,是原配活该?你妈做了小三就算了,养出的女儿却反过来骂原配,简直是欺人太甚!”
说话间,手中紫红色的维生素饮料就举过了傅忆蓝的头顶。
这次没有惊叹声,栗夏手中的动作也极其缓慢,紫红色的饮料细水流长,从傅忆蓝的头顶无声地缓缓倒下去。
栗夏眼底没有一丝表情:“傅忆蓝你很聪明,也很会演戏。往苏俏和自己身上泼水,说什么为了你妈愤怒,其实就是为博取大家的同情。既然那么想控制大家的感情,泼纯净水有什么意思?现在我帮你,让大家更同情你,忘了你的所作所为,好不好?”
可现在,哪里还有人再同情她?
就连一贯不爱说话,个性淡漠不喜生事的栗夏都被逼的情绪激动了,傅家果然是欺人太甚的啊!
且她这么一说,大家认真回想,刚才傅忆蓝说的话除了挑起大家的怜悯和激烈情绪,确实是站不住脚。这下,大家也愤怒了,总觉被她利用了感情,才愚昧地站在她那边。
不出半刻,傅忆蓝的头发脸颊衣服上全是紫红色的饮料,像是可怕的妖魔。栗夏倒了一半,另一半却举过自己的头顶,这下教室里又是抽气声,还有人小声惊呼:“不要。”
栗夏手顿了顿,怵然坠落,“啪”地一声,塑料瓶狠狠砸在桌上放稳,溅出一片紫红色的水花:
“效仿你刚才的话。泼你,是因为你的嘴脸太丑恶,把人捅死了不说,还往尸体上踹几脚。而我不往自己头上泼水,是因为,”
她一字一句地强调:“我不觉得有错,对你,也没有半分的歉意!”
傅忆蓝被这一连串问题问得张口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