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都和站在角落的孩子没有关系,他只是在冷风中再次打了一个寒噤,然后期待的看着女子——妇人手中的眉笔——再估算妇人结束所需要的时间。
孩子的运气不太差。
在他默默站过第三盏茶之后,妇人稳稳的在自己眉上画完了最后一笔。
“娘!”孩子连忙出声,声音里满是急促和哀求。
从绣墩上起身的妇人顿了顿,还是向孩子走去。
妇人穿着一件乳白色的曳地长裙,裙摆绣着一朵朵碗大的墨色花朵,一簇簇,一团团的挤着,盛放正艳。乍看之下,花瓣似乎还随着妇人的走动而轻颤,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倒和孩子身上褪了色的蓝色衣衫形成鲜明对比。
妇人来到了孩子身边。蹲下身,她摸了摸孩子的头。
蓦的轻颤一下,孩子下意识的偏过了头,但偏头的动作方才做了一半,孩子便觉不对,不由生生停了下来。
妇人倒并不在意,她知道:“你方才问:‘他们为什么打你?’?”
小心翼翼的看了妇人一眼,孩子点点头。
妇人微笑起来,她又摸了摸孩子的头:“因为你是杂种。”
明显有些懵然,孩子看了妇人好一会,才低声问:“那,什么是……”
修饰得完美的眉梢轻轻一挑,妇人似乎有些不满。不过旋即,她便若有所思的看了孩子一会,道:“你不明白……不过总有一天会明白,倒也没什么。”
孩子还想再问,可过往的经验让他明白眼前的人不会再告诉他什么,所以,他只重复了之前的第三个问题:“那,‘非’……”
妇人的动作顿了一下。
“‘非’……”妇人在嘴里轻轻嚼着,片刻,她起身,牵着孩子来到了书桌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