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枕着冰凉石头的厉虎闭着眼睛倾听那混杂了脚步踏地声、兵器碰撞声……嗯,似乎还有推搡争吵声的热闹乐曲。
厉虎睁开眼,他的面上泛起了一丝微笑——这阵再熟悉不过的热闹乐曲让他心情十分愉悦。愉悦得使他不但没有丝毫在极度困倦中被吵醒的愤怒,反而非常迅速的爬起身,往下掏一把灰抹在脸上,然后自藏身处跑出,异常娴熟而自然的从这实在不怎么规整的队伍后面摸着跟了上去。
夜,还深。
绿芜别院中,慕容非安静的呆在姬容身旁,沉默一如壁上剪影。
姬容坐在桌前。他左手随意拿着一个茶杯,眉心微锁,却当然不是在担心今晚的形势或者不忍即将发生并且不得不发生的自相残杀——五官狠辣与否,只是有些事情,姬容早已习惯并且看淡——姬容看着的,是摆放在面前桌上的一个制作精良的沙盘。
沙盘上演绘的是整个澜东的地势。
今夜诚然是个不眠夜。对于这里的知州徐谦来说,事情才刚刚开始,并且即将进入□;而对于姬容来说,事情其实已经结束——没有开始,但已经结束。
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是凡人,他们日复一日的想着明天甚至是今天的事情,而有些人——有几个人,他们在大多数人想着明天事情的时候,想着的却是一年之后,十年之后,甚至一世之后的事情。
二十五岁的姬容或许不曾有这样的城府谋算,但已经做过世上最高位置整整二十年再重生的姬容,却绝对已经是‘那几个人’——并且在‘那几个人’之中,亦是巅峰之人!
茶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