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樽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阳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琵琶声弹肠断曲,歌唱人说离别恨;南边特有的吴侬软语唱着一曲哀思,勾了大半人的魂,也勾了姬振羽心中的火。
但到底不是那纨绔,更兼此时身份是个大问题,姬振羽也就紧了眉,低咒一声:
“青天白日的唱什么不好,非要唱这等曲子叫人心烦。”
坐在姬振羽对面的赫连皓笑了笑:“你若不喜欢,我们便走了?”
“走去哪里?”姬振羽懒懒反问,随即摇头,“听听罢。月是故乡圆,曲子么,”再次听着那声音,确定自己只会越听越烦躁之后,姬振羽叹了一口气:
“曲子么,自然也是故乡的厉害。”
赫连皓一笑,倒不再说话,只给自己和对方再满上了酒。
赫连皓倒酒,姬振羽也就喝着,一边喝一边看向栏外,看得颇为认真——栏外有他看了几十年的景色,但仅仅经年不见,他的记忆便已然模糊。而往后……往后,这样的景色或许还将能够再看几十年,也或许,只再有几次看见的机会了。
突的,一直看向栏外的姬振羽轻轻咦了一声。
“怎么?”赫连皓开口,并顺着姬振羽的视线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姬振羽收回了视线:“没什么,只是……”他顿了一顿,“只是仿佛看见了我大哥和旁人在一起。”
“旁人?”凭直觉认为对方的态度是因为姬容身边的‘旁人’,赫连皓不由多问了一句。
“旁人,”姬振羽重复,随即道,“南边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