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参观警视厅遭遇绑架后,夏油杰由不靠谱保镖荣升为不靠谱“狱卒”。那天他是被带队教师亲自压着送回家的,要不然早跑出去跟着找人去了。
等到森由纪第二天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教室里,小朋友差点没憋住眼泪哭出来,然后就究极进化得跟边牧似的兢兢业业放牧森由纪这只唯一的羊。
一点也不考虑“羊”的心情。
“你回来了?”无聊到放咒灵出来自娱自乐,夏油杰听到发动机越来越小的声音就抬头去看,果然看到森由纪推开车门走出来:“啊,我回来了。你带零食了吗?”
“给。”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虾条,女孩接过去一把撕开递向男孩边吃边问:“东西收到了?”
“只有张写了串数字的纸条。”
曾经许诺过替人送信,还好被吃下去的“抹布”们能代为跑腿,夏油杰又翻出纸条递过去。森由纪低头就着他的手瞄了一眼:“嚯知道了,扔了吧。”
“你知道什么了?”男孩好奇的问了一句,女孩笑眯眯在他头上摸了一把借机擦手:“别人给我寄的礼物,辗转走了快一年才到,真是不容易啊!”
资产转移的操作确实不容易,但她也不能把藏在黑市里的钱取出来提在手上随便四处遛达不是?
“哦!”不明觉厉,夏油杰转身朝自家走去:“作业,你写完了没有?”
“不想写,欠太多了,我放弃。”
森由纪表示自己选择躺平:“要么你替我写一份?”
小弟用眼神表示你这是妄想。
“最近治安状况会变得很糟糕,”女孩露出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不要独自一个跑得太远。”
夏油杰没听懂她什么意思,森由纪也没给他留太多思考时间。两个孩子走到并排的两栋房子前,互相道别然后拉开各自的家门。
横滨,portmafia本部,治疗室。
“太宰君,虽然我并不在乎药品柜里究竟多了或是少了什么,”身穿医师外套的森鸥外满脸无奈,“但是我比较介意出现在玻璃上的手指印。”
跨坐在椅子上的黑发少年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好~无~聊~啊~”
“就没有什么事给我打发下时间么?”
“抱歉,如果你加入portmafia的话,或许能出去玩一会儿。显然你并不愿意,我也不能勉强,不是吗。”
医生摸着下巴皱眉,看上去像是想要扔颗炸弹“物理”清洁一下他被玷污了的药品柜,并没有注意病人伸向书桌的魔爪。
少年翻开一架倒扣着的相框,身穿绿色纱状纺织物的黑发少女站在古堡花园里,看着镜头巧笑倩兮。
“哈!森先生”少年眼前一亮:“爱丽丝活了!”
照片里的女孩和森鸥外那只异能生命体的区别除了身高只有发色瞳色,就脸型而言,仿佛小孩子长大长开一样,完全能够确认系出同源。
森先生侧头过去“哦”了一声:“那就是我的女儿爱丽丝呀。”
“嗯?”太宰治卡了一下,做呕吐状:“呕!你上次还说爱丽丝是你的妻子!变态!我要报警!”
“女儿和母亲同名有什么奇怪,难道太宰君和自己的双亲就没有相似之处吗?”他状似无意的一句话扎心,少年闭上嘴,整个人扭开再也不肯出声。
青森那边的老宅,他一句也不想提。
森鸥外转回去继续盯着药品柜上的指头印子头疼:“话说回来,那孩子比你小了有三岁?是个很乖很可爱的小甜心呦,嘿嘿嘿。”
被迫听男人发出油腻腻的怪笑,少年再次发出极似呕吐的响动:“这真是个绝妙的鬼故事,吓得我浑身发冷!”
“并不是故事哦,我的小爱丽丝,我的小由纪,我可爱的小天使”说着他放出异能生命体,刚想摸摸头就被幼女一爪拍开。医生抱着手掌边吹气边眼泪汪汪的没话找话:“爱丽丝酱,麻烦你去替我送个口信,我马上就到。”
金发碧眼的小姑娘跺跺脚,愤愤不平斜了一眼自己的异能力者,“啵”的一声消失不见。
“如果不想继续追加手术治疗期,我建议太宰君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跑。当然了,乱跑也没关系,我会好好利用你的尸体。”
他拉开门,也不更换外套,就这么“与众不同”的走出去。
交给内务省“寄养”的两位女士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再继续下去对计划不利——能够影响portmafia首领的人,与portmafia首领本人,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把事情拖到继位之后再去办,很有可能会遇上意想不到的羞辱。
portmafia的新首领不能受辱,否则将是对权威的极大损害。
眼下他手里能够放心交付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只能做两幅打算。
假设能够顺利带回维尔根特母女,经手者必然会成为他未来施政班组的重要成员。退一步讲,也算是对未来合作者的考验。万一内务省除了那个住家保姆外另有安排……在见到她们之前失去,倒也不是无法接受的牺牲。
森鸥外捻着手指沉思,衡量好得失后脸上重新浮现出平易近人的和煦微笑。
但愿一切顺利,可以不再失去的话,他还是乐意在一定范围内做个好丈夫、好父亲的。
去接回维尔根特母女的人选心底早已有数,虽说有个失忆的瑕疵,万一将来出现异常也方便借着这个问题将其铲除。
来到派遣异能生命体提前预定的场地,森先生见到了眼神迷茫的异国男人:“兰堂君,最近身体还好吗?”
“哦,是森医生啊,叫我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男人抬起淡金色的眸子。
身后领着邻家小弟,长身玉立的少女叼着冰棒,路过十字街口时缓缓放慢速度,直至停下脚步。
她注意到路对面站着个长发男人,忧郁的淡金色眸子在视线相对时染开一片恍惚。初秋的气温和夏末没什么不同,那人却穿着长大衣,脖子上挂了条一丝不苟的围巾。
他很好看,让人过目不忘的俊美,又像海上漂泊无依的薄雾那般神秘。
森由纪挂着无懈可击的懵懂表情率先移开眼睛,额头渗出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