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森由纪正在手机上戳戳点点,回答得漫不经心,橘发少年接下来的话让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太宰叛逃了。”
“……”
少女放下手机,表情无懈可击:“……”
她停顿了很久,最后简单的应了一句:“哦,那个人想走,能有谁留得住?”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前男友”,多少得拿出点符合逻辑的表现才能说得过去。
一路再无他话。
搭乘直升飞机从京都返回横滨不过四十多分钟的事,很快,屹立在海边的五栋黑色大楼就出现在眼前。
“我的小公主,一年不见,你长大了不少!”
森鸥外站在顶层停机坪上亲自迎接女儿,她看上去宛如大爱丽丝当年的翻版,只不过眼睛里丝毫没有那种柔软温顺的光。
罕见的温情在首领先生心底复苏了三秒,很快就被理智的冰水浇灭。他向前走了几步,目光同样停留在少女手腕的伤口上:“我认为你需要马上去趟治疗室,亲爱的。小禅院先生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弄伤女孩子的身体。”
伤到他的女儿相当于伤到他的脸面,这是一个首领万万不能忍耐的挑衅。无论他是否真的因此发怒,“发怒”的态度必须做到位。
“之后的事就交给爸爸和专门的律师团去处理,你不用费心了。”
森鸥外笑着对森由纪道:“我给你安排了一个新司机,明天送你过去看看你母亲,顺便陪她几天。好不容易才从京都回来,我的小公主需要休息。”
这便是软禁的意思,森由纪嘴角上翘,紫色眼睛弯成两道月牙:“谢谢爸爸,这个安排实在是太棒了!”
森鸥外:“……”
“你没有误会我的用意实在是太好了,亲爱的。”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在过去的交锋中忽略了什么,所以女儿才会毫不反抗接受这道命令——她必然早已预测到了今天这种局面,也一定做好了相应安排。自己看似占尽上风,真正的威胁却如同潜入水中的潜艇,怕是已经做好反击的准备,就等他发难好名正言顺的动手。
但是命令已经下达,所谓覆水难收,至少眼下不能反悔。森鸥外的笑容空白了数秒,然后他上前揽着女儿的肩膀,热心陪她走去治疗室:“先处理伤口。”
瓷白色的细腻皮肤上翻开了一道狰狞伤口,清洗干净后还能看到留在四周的青紫色手指印。外科医生用线锯切开宝石手镯把它扔在一旁,兴致勃勃的举起外科针线在女孩子面前摇晃:“您真的不要麻醉?”
“用不着。”
“不需要。”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外科医生看到了两双一模一样的紫色眼睛。
大小姐和首领可真像!
“好吧……”
他撇撇嘴,为不能看到她痛苦为难的表情感到深切遗憾。
父女两个围观外科医生缝合伤口,森由纪盯着纱布看了一会儿,突然对森鸥外道:“爸爸,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森先生语气有点虚,女儿如此严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应该不会拿输液瓶猛砸我的头吧!
他满心以为她会借题发挥提起兰波与织田作之助的事,不料女孩子双颊陀红,额头微底,软绵绵的告诉他了一个让所有父亲心跳骤停的坏消息:“我恋爱了!”
森鸥外:“……”
你的前男友才刚刚叛逃没多久,这就又有现男友了?
“额……我许诺过不干涉你的私事,亲爱的。只要是你喜欢的男孩子,我都会接受。”
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她根本就不在乎!
“太好了爸爸,那么我手上的工作就全都交给您处理了。我在母亲身边度假的这段日子里,你一定要努力工作哦”
森由纪的报复来得永远那么及时——既然你想从我手里夺取权力,那就先试试能不能承受这份王冠的重量。
森鸥外瞬间就明白了女儿的阳谋,不得不苦笑着接下这份重担。
棋差一步,出了纰漏。
“好吧,我的小公主。养伤的这段日子里,多陪爸爸下几盘棋?我想今后我们坐在一起对弈的机会恐怕会越来越少。”
他垂下眼睛,扫过女儿手腕上的伤口。
文明人不能搞家1庭1暴1力,那就只能将怒火倾泻到无缘的“女婿”头上。
森由纪露出和他完全一样的同款表情,紫色眼睛晦涩幽深——接下来也该进行到计划的第三步。购买水军大肆哀叹传统凋零,从事“传统铸造”的禅院家想必感同身受,配合着“进口矿石不适合传统工艺”的伪论断,两家联姻才算真正走到尽头。
果然,一周后禅院家嫡子与森氏航运会社大小姐的婚约如期结束。两方各自退还了当初缔结婚约时交换的信物,律师们开始唇枪舌剑算账拆伙。
不过此时的森由纪并不在意那些蝇头小利,她的注意力完全投放在铁矿石期货杠杆上。好不容易才把野猪骗进笼子吃糠,不狠狠宰上一刀实在说不过去。
与森氏航运会社解除婚约后禅院家大概平静了两三天,先是嫡子禅院直哉莫名其妙的头部发肿胀大。家主禅院直毘人想了各种法子为他治疗未果,紧接着家族生意又出了新问题。
不仅平民咒具的生产与销售表现异常,就连之前特别看好的矿石投机生意,也出了点“小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