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努努力提升一下的!还有,‘那家伙’是什么情况?人家从京都离家出走跑到东京来找你呢,你甚至都不愿意喊人家一声‘旦那’!”
五条悟对于自己的悬赏金额被女朋友比下去这件事很有点意见想要表达,奈何被女孩子以装傻大1法随随便便糊弄过去:“那是啥?我一个德国人,听不懂!”
不是,你怎么会不懂,上次不还在五条家的赏枫宴上隔着那么多人喊了么?
少年想把她抓回来先确认一番在意的事,不料森由纪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似的,拍开那双从后面伸过来想要往自己腰上摸的猫爪。她笑着逼近抽泣中的男人,在两人之间竖起一根手指:“我是个活人,请您尊重我的人格与选择。”
四溢的杀气与压迫感把顾客连同缠绕在他身上的咒灵一块吓得往后直退,又是擦脸又是打嗝,哭都顾不上了。夏油杰边叹气边摇头——看吧,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所以说不能凑得太近,以免影响她发挥。
五条悟:“……”
这什么怂货咒灵啊!你退个什么劲?
森由纪注意到了他的不安,不但不觉得腻歪,甚至非常享受这种徘徊在失控边缘的危险感:“我不缺钱,经营这家西点店只因为我自己喜欢吃甜点,如果工作会让我的男朋友不开心,我会选择放弃工作。”
就算被当成恋爱脑也无所谓呀,既然她要求这个白发少年全心全意只能看着自己,那么作为公平的回报,她也会反馈给他同样的专注。
但是其他人无法理解这份执着,不仅顾客当场愣住,就连“店员”们也不敢应声——大小姐是想借着警告顾客的机会要他们向首领转述什么吗?难道说继前男友叛逃之后,大小姐本人也想叛逃了?
这种事如实报告给首领的话,他们都不敢想象portmafia将会面临何种局面。还是稍微变通一下,以一种更为委婉的方式两边先问问再说?
总之,当务之急是必须稳住大小姐的情绪,免得刺激到她。既然她说这个突然闯进来的白毛是她的男朋友,那就姑且先这么认为,年轻人嘛,说不定过两天就散了呢……
“没关系呀,什么破工作,不想干就不干了,我养活你!”
五条悟心情一下子好得能飞上天空,他根本分不出精力给那些无关之人。之前那些忐忑与患得患失一扫而空,他当场就抖了起来,像是抱着玩偶娃娃一样张开双臂重新抱住少女,心满意足得仿佛猫薄荷过量。
这个人的怀抱很暖和,混合着砂糖与奶油的甜蜜气味,紧实到带来些微不适。但是森由纪不在乎,她就喜欢这种近似痛苦的灼热。意识到这一点,她果断向店员下令好哄男朋友高兴:“我没意见,那个谁?你,去把网站上的预约窗口停了,送走所有预约过的顾客后关门歇业!”
客人一听再也顾不上伤感,急忙坐直身体大声辩解:“我并没有那样的意思!我想说的是……”
“我喜欢您!由纪小姐!我知道自己配不上您,只不过希望做梦的时间能够再久一点,哪怕坐在这里看看您忙碌的身姿与笑脸。对不起……”
“请不要因为我的冒犯就放弃您喜欢的事。”
先前膨胀至一个成人大小的诅咒慢慢萎缩,仿佛漏气的气球,在其他客人异口同声的恳请下继续缩小,最终完全消失。
诅咒因人而生,也会因人而灭。
——原来还真有可能出现这种现象!
两位咒术师对视了一眼,准备许久的术式毫无用武之地只能重新收回去。森由纪站直身体退出与那位顾客的社交距离,提前下班的同时使唤店员给这个时段所有在店顾客都多上道甜品。
没办法,毕竟是发生了影响就餐体验的突发事件。既然不方便继续卖人设,那就只能从其他方面弥补一二。
顾客们得知这份额外的小惊喜后纷纷表示谅解——由纪小姐不是营业的偶像,在自己家的西点店里客串女招待也很合理。这儿又不是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茶水店”,别人家的可爱女仆有没有男朋友关你个来吃蛋糕的人屁事!
很快店铺里的经营就恢复正常,店员们也都回到固定位置该干什么干什么。所谓的“关掉预约窗口”,实际上也只不过做个样子而已。这家西点店除了作为除了安置并监1控维尔根特母女俩的安全屋,还起到情报交换站的作用,哪可能说关就关。
在内厅玩钢琴的大爱丽丝早就跑去楼上躲起来了,克洛斯特街上那些嘴巴不饶人的女人们“帮”她学会了这项自保技能。等森由纪领着客人走进布置成音乐室的内厅,看到的只有撒了一地的谱子。
“爱丽斯夫人刚才在这里吗?看来她还是老样子。”
那位精神失常的夫人不在,夏油杰既庆幸又失望,如果她在的话,说不定又会被她误认为森先生。虽然这样感觉有点对不起“已故”的森先生,但他对做眼下这位同班同学的爸爸很有兴趣。也许男生都是这样,总想在辈分上压好友一头,算是种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吧。
森由纪并不觉得母亲的病情有什么好隐瞒,她从外面端了茶水和甜点走进来,听到夏油杰这么问就点头:“没错,十几年前医生就做过诊断,她这辈子就这样了。其实浑浑噩噩的也没什么不好,人总有做梦的权力。”
五条悟听不懂他们在说谁,坐在圆桌旁的少年看一眼蛋糕看一眼女朋友,又看一眼蛋糕又看一眼女朋友。等他第三次这样做,森由纪抄起银制小叉子叉起一颗糖渍樱桃塞进他嘴里:“新学校好玩么?”
“嗯嗯嗯嗯嗯嗯!”多年教养不允许五条同学在嘴里有东西的情况下说太多话,他“嗯嗯”了一会儿吐出樱桃核:“挺好玩的,由纪你想进去玩吗?风景还行,人少清净,我的宿舍很大……”
“作为住在你隔壁的倒霉蛋,请容我郑重提示:由纪是个普通人,高专对她来说有危险。”夏油杰及时制止了五条悟的白日梦:“看不见咒灵对她来说是件好事,根据咒术条例,不应该让普通人知道关于诅咒的事。”
“yue!”白发少年伸长舌头作呕吐状:“别再把你那套老妈子理论拿出来讲了,由纪和别人不一样!”
说着说着眼看这两人就要动手打起来,森由纪托着下巴边看热闹边道:“看来你们两个就读的学校距离这里不算太远,让我想想……十公里?”
“差不多。”对于她这种“未卜先知”的行为,夏油杰很习惯。
但是五条悟并不习惯,他发现自己认识的只是森由纪这个人显露在海平面上的一点点山尖尖,少年贪婪的想要知道更多:“咦——?告诉我嘛,怎么猜到的?”
“因为我知道附近有所全日制全封闭的私立宗教学校,距离大概也就十公里。考虑到五条家的宗教背景以及夏油能看到我却看不到的那些存在,答案还用得着猜?”
她叉了颗草莓塞给白发少年堵住他毫无营养可言的没话找话:“身上没有带糖果吗?”
“唔唔!”五条悟摇头,夏油杰拆了他的台:“怎么可能,这家伙吃糖都快吃出龋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