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老们的心重新提了起来,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夜蛾正道断然不止于此,所以……
打破这份纠结的是森由纪,作为当事双方中的成年人,她丝毫没感觉到任何难以开口的尴尬:“不是什么太严重的问题,先说昨天晚上的事。咒术师总监处从谋杀宗教管理科长官相泽谦吉未遂的嫌疑人嘴里掏出了些偏门消息。那家伙曾经操纵过某位加茂先生的身体做了一系列惨无人道的试验,甚至持续到最近。”
“此类事件消息一旦传出国外,尚处于监管之下的岛国怕是难以躲避广泛制裁。临时联系国会紧急磋商之后,政府方面决定将此前的国会大厦爆炸案及内务省受冲击一案合并为恐1怖1袭1击,相关嫌疑人的惩处已经移交法院从重从快判决。考虑到其中含有不少不适宜向公众开放的内容,整个案件都将处于秘密审理之中。”她低着头,视线就没离开过手机屏幕:“五条家对于这件事的处理,没有疑义吧?”
家老们被问得一愣,弄不清楚咒术师的事和她能有什么关系。从最新信息中确认那个不知名的脑子已经被高温人道毁灭,她这才抬起头谈生意似的一一扫过面前表情各异的老人家:“内务省办公大楼位于横滨境内,诸位应该知道。”
portmafia现在就是横滨的无冕之王,哪怕内务省也少不了来自夜晚的帮助。
说好听话谁不会啊,又不费事。家老们狐疑的小心措辞,生怕说错什么。
森由纪见他们这幅战战兢兢的模样便露齿一笑:“倒也不必谢这么早,主要是因为小悟……”
说到这里她抬头看了眼靠在自己身边的五条悟,后者洋洋得意:“哈!”
“嗯,主要因为小悟说他除了五条家别无长物,所以想用他自己的劳动力抵偿我对五条另眼相看。本来我是不想接手这种家族麻烦的,但他提了好几次,最后又在法庭上这么对法官保证,最后还是没拗得过。”
女子浅紫色的眼睛里闪过恶趣味的笑意:“我说的法庭是勃兰登堡市政厅法院婚姻厅,作为五条悟眼下的监护人,我也只能尽量多照拂一下他的亲属,也就是诸位。”
是什么样的关系能让一个陌生人以正常渠道从法理上获取另一个人的监护权呢?在允许早婚的国家里,似乎并不难想象。家老们原地反应了好一会儿,最有威望,最经常站在前面代表所有人说话的那位白发老者双眼一闭,“咕咚”一声向后倒去。
五条悟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算叫上一条急救车车队来待命,手里突然被森由纪塞过来一只宛如火山熔岩冷却凝固得来的黑色小杯子。
“大概是受了惊吓又有点着急,老人家年岁大了,不要轻易移动。”
她顺手推了下他:“喝点水会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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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不是打算一杯毒药下去一了百了?五条悟抖了两下手,看清液体颜色后立刻乐颠颠去喂水。
嘴上说得凶狠,杯子里却并不是毒药呢!
好一通忙活后老人睁开眼睛,指着五条半晌抖啊抖啊抖,颓然垂下:“悟大人,您……”
“哎呀,不要那么纠结啦。你们就当由纪是反转术式持有者就好了嘛,反正只要我活着五条家就不会出现第二个六眼,也就是说我的直系子孙不可能再有实力特别出众的后人了,那么和咒术师还是非术师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呢?”
到底还是一家人,脑回路比较接近,白发青年并非不知这些老头子们都在想些什么。
早在见到他手上的戒指时五条家众人就有了些许隐约猜测,已经掌权的年轻人当然更倾向于曾经做过他们老板的森小姐,至于老人家……在法律上生米差不多成了熟饭,又没有那个本事为难这两个,不承认也得承认,总不能闹出五条家流放家主的笑话吧!
“我知道咱们之间因为文化差异的问题很难和谐共处,所以呢,五条家的事五条家自己处理。我在横滨还有那么多工作要做,平日里没功夫为难诸位,也请诸位不要为难我。”这么说并不是妥协与自我隔离,实在是森由纪真的分不出时间和精力兼顾京都了。但是话听在家老们耳朵里好歹让他们心头一松——这位非术师出身的主母对五条家的价值没有任何期待,虽然多少有些郁闷,至少尊重并保存了这个千年咒术世家基本上不剩什么的面子。
五条悟不用说话,他只需要全程坐在森由纪身边以示支持就够了,老人们频频扫来的可怜眼神并没有让他心软,就这么坚定的一直坐到她把话说完。
“就是这样,你们在东京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别忘了把那些小家族送来的女孩子们原样送回去。要是有个别人不想回家也行,自己写份简历投递给横滨的森会社,找份能养活自己又安全的工作不是件难事。”
他低头看着森由纪,放软眉眼笑得恍如春风拂过。整个人像是蒙上了一层柔软薄纱,再也没有人们印象中犀利的攻击性。仿佛一把锋利的好刀归入鞘中,不必担心他哪一次就会不慎折断。
“好啦,既然要说的都说清楚啦,我和由纪就出去吃东西了哈,从昨晚一直忙到现在呢!”青年脸上靠谱的表情大概维持了一分钟不到,也不管自家老爷子们的下巴有没有从地上捡起来,自顾自拉着夫人起身就往外走:“京都有很多小吃哦!传统的非传统的都有!可丽饼?棉花糖?拉糖?夏柑糖?黄油土豆?牛排?怀石料理不好吃,不然我们去吃烤鱼吧!还是寿喜锅?”
“给我站好!”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夜蛾正道一拳锤在白毛头顶,硕大的肿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了出来,就连五条家还在满地找下巴的家老们都在心底骂了句活该。
“咳咳,森由纪和五条的程序完全符合德国相关法律,包括在法庭上作证和旁听的证人都没有问题。作为教师,我们对学生的个人选择不会多做阻拦,但也确实未尽监控之责,很抱歉。”
五条家的家老们比他还要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