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她冷笑一声:“托您洪福。”
毫无营养可言的斗嘴被走下楼梯的红发男人打断,他先是看到坐在吧台旁的大美人,楞了一下便礼貌的将视线移开,然后皱起眉头:“你是……”
“啊哈哈哈哈!织田作,我就觉得今天会在这里遇上你……”太宰治跳下高脚凳走向织田作之助,这个世界的侦探先生身手同样一流。他从挂在臂弯里的沙色外套下抽出配枪抵在黑发青年额头:“portmafia首领!”
“虽然全都是事实,但是有原因的,织田作,你听我解释……”
他加快语速,却被人粗暴打断:“不要那样喊,我不喜欢被敌人用熟悉的语气称呼。”
“……”青年立刻恢复安静,无光的鸢色眼睛一点一点沉下去:“呵,你打算在这里开枪?”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从吧台旁传来,黑发紫眼的女人抱着猫合掌微笑:“精彩!”
“知道这一幕像什么吗?痴情女配和狠心男主,哈哈哈哈!接下来就要上演那个了吧!那个特别俗套但是很有用的发刀环节,收割一波观众的眼泪后大团圆结局。”
她说得不清不楚,太宰治却横过眼睛阴狠的扫了她一眼:“森小姐。”
森由纪起身离开高脚凳走到两个男人旁边,侧头笑对织田作之助道:“我建议你现在就崩了这家伙,这样一来,portmafia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是什么让你觉得,一个关东土财主家的幼子有本事独自将组织运营出现在的规模?”她绕着红发男人走了一圈,恶劣的朝太宰治坏笑:“这个人越来越难控制,很讨厌,他似乎正为了某位‘佳人’背叛组织。”
“我没必要骗你,因为你可以看到未来,对吧?【天1衣1无1缝】。与我合作,我可以保证十年内不侵犯武装侦探社的利益,也不会随意挑起横滨内部异能力者的争斗。”
她故意让声线透出危险的味道,织田作之助看到的是太宰治越加苍白的脸。
首先,这个女人姓“森”,森鸥外的“森”。其次,她的容貌确实与已故的portmafia先代首领有相似之处。再次,异能力确实没有被可能发生的危险触发,说明外面没有安排埋伏,无论太宰治还是这个女人都没有。最后织田作之助得出结论——她没有开玩笑。
太宰治和森由纪几乎能看到他脑袋里的齿轮正如何运作,红发青年犹豫片刻,收起手里的枪:“横滨已经被你们搅得够乱了,芥川的妹妹呢,你们把她藏在哪儿了?”
“哦,你说银?”抢过话头急着当反派的森由纪笑得不怀好意:“我让她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了,那真的,很重要。”
“什么!”太宰治逼真的“震惊”:“我说过不允许任何人动她!”
“你的命令与我何干?还是说,你认为自己的权柄高过我这个先代唯一的直系血亲?”她掀开底牌胜券在握,黑发青年屡遭打击摇摇欲坠。
短短数句对话就让织田作之助意识到所谓“portmafia首领”也只不过是别人手里的牵线木偶,他是为了某个重要的人才迫不得已听从森氏父女的话,先是森鸥外,然后又是他的女儿……
那么,问题来了:坊间盛传的那些关于portmafia的罪行,又有多少真是面前这个瘦弱苍白的年轻人犯下的呢?
这边织田作之助正深陷脑补风暴,另一边森由纪从衣袋里抽出配枪为这场苦情戏加码。她的目标当然是太宰治,第一枪打断对方胳膊,第二枪直指后者眉间。反正他刚才某个瞬间也浑身冒出“不想活了”的气息,如果拼死一搏的苦肉计还没用就直接送他一程好了,要知道自杀也是件挺需要勇气的事。
侧向袭来的子弹击偏了手里的枪,要不是有五条猫猫提前开好的无下限,说不定跳弹还会造成其他伤害。不过眼下嘛,lupin酒吧的门一开一合,太宰治已经被织田作之助带走了,想必这支强心针能支撑胆小鬼多向前踏出几步。
“唉,瓜也吃得差不多了,咱们也走。这个横滨,不需要我。”她坐回吧台,在酒保惊恐的视线中抽出手边的便签纸写了几行字,扔开水笔抱起蜷在膝头打呼噜的白猫推门离去:“账就记在刚才那位先生头上,我想portmafia不至于小气到这种地步。”
酒保:“……”
您还知道那位是portmafia首领啊!
走出地下酒吧,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有无下限遮挡,森由纪闲适的在雨幕中穿行:“接下来我也不知道做什么,随便走走?”
“喵嗷”五条猫猫娇嫩的回应,恨不得整只猫都缩进她胸口。
走到所谓的“先代首领墓地”,她扫了一眼转身就走:呵呵,糊弄谁呢?真是祸害遗千年,便宜爹分明活蹦乱跳活得好好的。
接下来她果断折返东京,先给自己不争气的干部刷了墓碑,最后才去看夏油杰的安息地。
“蠢死了,普通人怎么可能杀得干净呢?就算是六十亿头猪,一头一头宰过去你活到一百二十岁也不够用。分析局势怎么能预设立场?你都已经预设立场了还分析个屁啊,根本就不考虑对方处于何种环境才会发生该种行为,一味论以对错黑白,你是小孩子吗!”
长发女人一边喋喋不休的念,一边清理杂草巩固墓碑脚下的浮土。白猫趴在墓碑头上,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骨节分明的大手默默从她手里接过拔下来的芒草,重新套回高专教师制服的五条先生没有在好友墓碑前放肆。
“你要走了,是吗?”直到她满意的停下动作,他才抱着胳膊抿嘴谈笑。森由纪抱起猫,一点也不客气的将土全都蹭在白得发亮的长毛上:“当然,那边还扔着一堆事呢。虽然有点夸张,但是……在那边岛国可以没有你五条悟,却不能没有我森由纪。”
“好吧,你说服我了。”他笑着向后退到树上靠着:“至少告诉我,该去哪里找你?”
“我不知道。”女人抬头认真想了一会儿:“我真的不知道。也许横滨,也许俄罗斯,也许柏林,也许华盛顿,也许……非洲的某个角落?”
五条先生:“……抱歉没看出来,你业务还挺广。”
“那当然啦,毕竟我是portmafia的首领,人脉不广可是很难保住性命和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