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薄灯顺着他指的方向。
只见一处漂亮的高树杈上,果然搭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鸟窝。里边两只白颊黑雀,你啄我一下,我啄你一下,互相梳理对方的绒羽。
他放松下来,声音轻快。
“啊……带回伴啦。”
——每一棵树都记得栖息在它们枝丫上的鸟儿。
记得所有鸟儿的仇薄灯将清丽的下颌抵在图勒巫师的手臂上,看那一对嬉戏的白颊黑雀,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揪住男人的衣袖。图勒巫师低着头,安静地看他,看他呵出一小团一小团白雾。
“它们明年还会飞回来吧?”
“会。”
“真好啊。”仇薄灯目不转睛,“为什么人不能像棵树呢?”
他最后一句话,轻得几乎听不清。
但图勒巫师听见了。
图勒巫师怜爱地摩挲了一下他的脸颊,朝那对吵吵闹闹的新婚雀鸟伸出手。它们扑棱扑棱地飞下来,落进巫师手里——它们好像一点也不怕他,明明他是个生得很高大很冷厉的人类。
巫师把绒绒的小鸟递给仇薄灯。
仇薄灯小心翼翼伸出手,捧住它们。
“阿尔!阿尔!”
刚搭巢过日子的小夫妇挤在他手里,胸前的绒毛圆乎乎的。
仇薄灯露出一个微笑。
——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图勒巫师凝视仇薄灯浅浅的酒窝,只是很少对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