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幻化的人仿佛被抽离了魂魄,只剩下一幅空洞的躯壳,冷冰冰道:“我想过折磨他的一百种方法。那一百年里,我每一年、每一天、每一刻,都想要杀他,砍断他的手脚,剁碎他的骨头,喝干他的血,丢到剑炉里烧,然后一寸一寸地敲折,沉在铁水里,融到连魂魄也成一滩。”

一字一句重复着的魅魔背后冷汗直下,心中疯狂在质问。

这木灵根修士记忆里究竟住了怎样一个杀胚?!

“可是你看,我没有杀他。”

“我想到了你的话,就没有动手。”

“只差那么一点点啊,我收住了剑势。”

死寂的情绪重新出现,却如同大火焚烧后,白灰中那么一痕星火余烬。

最后那人轻轻问了一声,带着几分委屈,和一点儿小心翼翼。

“谢苍山,我乖么?”

魅魔猛地睁大眼。

……什、什么?

——谢苍山?!

沧山负手而立,道:“你的魅术练得不错。”

魅魔腿一软,“扑通”就给跪下了。

尽管谢剑尊的已经不再如早几百年在两界广为流传,但他的强大依然深入人心。

他死了就是书里一页薄薄的纸,可他若是活着,简直不堪设想。

魅魔的幻术化形全散,尖细的语调已经破音,他仓皇道:“剑尊,剑尊饶命!我等都是奉命行事,绝无冒犯之心!”

这只魅魔不愧是洞察人心的好手,最初的惊恐后,竟也能思索起保命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