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的悲凉跟背后的凄惨让其中一个年轻点的亲卫闷声痛哭。
他一个汴京门户里长大的人,从未见过这种场景,谈家,谈维坝,谈峰,到底是什么样的恶魔。
这亲卫一哭,倒是让屋里的三人愣住,为什么他要哭?
年长些的亲卫咬牙道:“请穿上衣服吧,我们是圣人,是太子派来的。我们真的想救你们,如果不信的话。”
说完这句话,年长些的亲卫眼圈也红了,他也有妻儿,也有家人。
若是家人受此奇耻大辱,若自己的女儿要被迫看到这样的一幕,他肯定会杀人,造反,一定会弄死他们。
可亲卫也知道,这些普通百姓没办法的,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此时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真的不是谈维坝派来戏弄他们的,他就算拿出圣人的印章过来那又能怎么样。
这家已经被戏弄太久了。
一时间只能听到年轻亲卫的哭泣,过了片刻,妇人缓缓道:“我信,你们要让我说什么我都说。”
“就算你们真的是谈维坝的人,我也认了。”
但她就是要说,她想把所有委屈都说出来。
那相公也低声道:“若我们说完,你们真的还是谈维坝的人,可以继续砍我的手指,放过我妻儿,可以吗。”
等亲卫们再转过身,眼里的泪水跟红意根本忍不住。
这样性格的两个人肯定想过跑,想过反抗,想过挣扎。
但他们挣扎不了。
那是知府,那是手握整个兴华府势力的人,是扎根在兴华府二十多年的家族。
其中羽翼,不是他们说逃就逃的。
妇人轻轻靠在相公肩膀上,温柔地抚摸相公断指,此时眼中才闪出泪光,口述下第七十九份供词。
可兴华府有此惨运的,又何止这七十九张诉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