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

谢无淮低低叫了一声。

谢华正垂头沉思，听到声音一抬头，却率先注意到的是明玉姬的银发绿眸，他睁大了眼睛。明玉姬和他面面相觑，彼此都是一惊。

“这哪位？”谢华率先发声。

谢无淮从从容容道：“您外孙媳妇。”

“你就找这么一个女人回来？我们谢家，还从来还没有谁赶过这种新潮。”谢华眉头一拧，显然十分不满意。这不是黑发黑眼珠子的，要不是个洋人，要不就是赶时髦。

谢华是按传统旧俗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见不得小辈这种出格打扮。

在人类世界里历练了，明玉姬也懂得听一些意有所指的话了。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银发，吐了吐舌，不敢吱声。

“您不必阴阳怪气，意有所指。”谢无淮却直接面色一冷，沉声道。

“你们领证了不成？”谢华烦躁地敲棋面。

“还没有，”谢无淮轻描淡写，却是笃定的口吻：“但只是时间早晚。”

“若是，我不同意呢。”

谢华山肃着脸的时候，看起来不怒而威，像是个古板的老头子。

“难道您当初，也是这么逼迫我母亲服从您的意愿么？”

谢无淮并不惧他威胁，只是冷淡道。

谢华面皮一僵。

往事历历在目，对于谢沁棠这个小女儿，他是亏欠良多，既悔又恨。

悔周家的小子风流浪荡，也恨自己早年痴迷学术，忘了多关怀家人。更恨自己后来为了那点儿不值钱的面子，在她意外怀有身孕的时候怒斥她有损门风，实际上他是想让她彻底打消生下这个孩子的念头，却没想到直接彻底成为了压垮谢沁棠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