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柳兰茜就喜滋滋地问她:“听说你给原嫣挡事儿了?”
真相其实是柳韵诗受了原嫣的连累被泼了一身可乐而已,还算不上替原嫣挡事儿。这事传到柳兰茜这里,不知道怎么就变形成了这样。
“干得好。”她夸柳韵诗,跟她说,“原振夸你来着,还说回头给你奖励。”
那些生活的美好,突然就像走了调的音乐。柳韵诗于是又回到了现实中。
她回到房间,发了会呆,坐到了书桌前,想刷几道习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心情烦乱时候,消沉的时候,迷茫的时候,就做题让自己平静。很管用。
但今天她摊开本子,耳边却始终响着舞会上的音乐。那些单纯的快乐美好,多么令人向往。原嫣的从容自信,顾丞的甜蜜珍爱,原振的强势护短,多么令人向往。
她盯着本子的空页许久,慢慢写下了那段流传甚广的名句——
“我渴望被人珍藏,妥善安放,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注:出自匡匡《时有女子》)
写完,柳韵诗盯着那些文字。许久,她无奈笑笑,撕下了那页纸,揉了揉,扔进了垃圾桶里。
原嫣都躺下了,迷迷糊糊要睡着了,被阳台上的敲门声惊醒了。
她爬起来开开门,顾丞闪身进来了,从外面带进来一股子寒气。原嫣给激得打了个喷嚏。
“你套个衣服。”顾丞在黑暗里推她,低声说。他身上除了寒意,还有些酒气。
“你关上门就不冷了,都是你带进来的风。”原嫣一边嘟囔,一边伸手去摸书桌上的台灯。她刚才都睡下了,开顶灯的话,太刺眼了。
台灯是触摸式的,一碰就亮了。
原嫣打着哈欠说:“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们俩干嘛去了?王哲怎……噫!”
看到顾丞嘴角的一块淤青,原嫣惊得眼睛都瞪圆了:“怎么了?你俩打架了?”
“我们俩怎么会自相残杀。嘶,轻点!”顾丞吸气。
原嫣忙收回手:“对不起,对不起!”又给他呼呼吹了两口气。
屋里灯光柔淡,原嫣吐气如兰。她穿着贴身的睡衣,显然没穿内衣,身前的形状都显出来了。
此情此景,是个男人都得心猿意马。
顾丞当然是男人。他心头一热,就把原嫣搂紧了怀里。
结果原嫣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忙把他推开了——他大衣都是冰凉的,原嫣贴身的睡衣薄薄的,给冰着了。
“闹什么闹!”她说,“王哲到底怎么样了?你们跟谁打架了?”
说起王哲,顾丞的脑袋冷静下来了,说:“他跟苗苗表白了,苗苗拒绝了。”
顾丞对待旁人的事情向来冷静,或者说冷淡,但说到王哲和苗苗,都忍不住语带遗憾。内心里,何尝不是觉得这两个人般配。
原嫣问他:“王哲他爸是王市长?”
顾丞点头:“苗苗跟你说了?”承认了。
原嫣说:“这家伙,嘴巴可真严啊。”
顾丞轻轻叹了口气,说:“他们家事情乱,拔出萝卜带着泥,说一件就带一堆出来。他不爱说。”
原嫣点头,不再追问,只把苗苗为什么拒绝王哲告诉了顾丞。
顾丞脱了大衣,坐到沙发上听。听完,他很是无奈。站在他的立场,自然觉得王哲太冤了。
原嫣叹气:“她还哭了。自己拒绝了人家,自己反而哭了。”
顾丞听着,觉得苗苗对王哲分明有意思。他犹豫了一下,对原嫣说:“其实,王哲和她妈妈……”
但他说到一半又停下。正如他所说,王哲家的事也是一团乱,越少人知道越好。
原嫣看他说一半不说了,就知道他还是顾及王哲。王哲看着大大咧咧,没想到骨子里对自家的事这么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