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拐角流畅的下颔线,显出雅致贵气。
而他的眼眸,强硬地将天上星河与人间灯笼,一股脑儿碾碎了融揉进瞳仁,让人深深陷入沉浸的盛丽假象。
在他身后,掠影浮光,众生行走。
唯独剩他一身白衣潺潺,脚下踩着无数罪孽血骨,脊梁骨背负了层层墓碑牌坊。
但在他的这双眼里,留给玉察的从来不是血海深仇、暴虐无情。
他看着她的时候,总是云淡风轻,一片天光云影野鹤游湖的假象。
天塌下来是他先死的淡定。
“姑娘,你再这样看着我,戏可要迟了。”
他收回了荷包,当宝贝似的重新悬挂于剑柄上。
然后,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拉过了她的手,掰着她的五指,握在剑柄上。
“握好了,不要松开。”
“否则,我会迁怒于人。”
玉山一样的高大男子,走在前头,身后,握着剑柄的姑娘,怯怯跟随,有时脚步快了,甚至踢了他的鞋履后跟。
他们穿行在闹市间。
一回头,就能看见身后的人,这样,很好。
升平戏班子在中原一带素有盛名,每出新剧目,宾客盈门,座无虚席,哪怕是听一曲调子的人,远远地排到浩然街外,堵个水泄不通。
兽皮板上,投着黄酒一般醇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