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游府颐养天年,是她最舒服的出路。
她一把抹去泪水,满面皱纹的老人,颤巍巍地跪在地上,那双眼眸,泛着辛酸的泪光。
在场诸人,没有一人替她求情,瞧着她可怜的模样,只心生感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谁没被她欺辱过?她不把下人当人,人人惧她怕她。
她说照顾首辅,可是这些年,她凭借个中权力,中饱私囊,不知赚了多少田地宅子!
首辅的名声败坏,至少有一半是她的功劳,
陈妈直起脖子,哭道:“我不信首辅大人是个心如铁石的,大人,您仔细想想,这十几年的尽心尽力,难道还比不过一个贱人吗!”
崔管事真不知道,这婆子竟然能无所畏惧地骂出这声贱人,辱骂公主,铁板钉钉的死罪。
“取了她的舌头。”
怎么会这样?陈妈脸色大变,嘴唇颤抖,嗫嚅着想求饶。
崔管事心下明白,首辅大人仁至义尽了,取她一条舌头,也好过她不知死活地得罪人,性命都不保。
陈妈很快被拖下去,再也听不见呜咽。这下,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彻底弄明白了,游府真正做主的人是谁。
而谁,又能做游澜京的主。
玉察只觉得从身下的青石板,渗透出一股寒意,从大腿缓缓蔓延到心底。
崔管事赶忙将玉察从地上搀扶起。
“姑娘快起来,地上湿气重。”
只见首辅手背在后头,如竹如松,仰头望着天上一轮勾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