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段路,两人心底却暗暗的有这样的牵扯。
雨丝有些溅得大了,游澜京递过来一把十二骨大油纸伞,让玉察撑着。
“拿着呀,公主。”
“你总不能叫微臣,一手背你,一手撑伞,若是将公主不慎跌在泥地里,微臣可是死罪难逃了。”游澜京说。
玉察没法子,只好腾出一只手来撑伞,这只手一出来,另一只手,便不由自主地将游澜京的脖子,搂紧了一点,温热的气息,不断传递过来,叫人安心。
他像一只仙鹤,虽然是臭名昭著的权臣,但身姿瞧上去脱俗极了。
雨点,啪嗒啪嗒地坠在伞面,滚了几圈儿,最终沿着伞骨落下,形成了一圈雪白的雨幕,好像轻纱曼扬。
在镜子一样的小雨洼中,倒影着两人重叠的身影,他踩过了许多这样大大小小的镜子,下脚很稳,没有叫雨水溅落在她的衣裙。
听着雨声,玉察有些昏昏欲睡了,她本就是一只贪睡的小猫,今日受到过多的惊险,先是被灌了酒,再是被阿幼真扼住脖子,抵在墙上,狠狠咬了一口脖颈。
后来,又见到了漫天飘零的血雨,方圆十里,仿佛腥臭的修罗炼狱,红色,炽热了眼眸,她握住竹篾的手,被划伤都浑然不觉。
想到这里,她用手摸了一下自己脖子,凉凉的,血已经凝固,结痂,稍一牵引,疼,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头埋下去,在他的肩头,她又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游澜京的侧脸,生怕他听到。
“公主,真的很怕我吗?”游澜京问。
她沉默不语,怕,当然是怕的了,尤其,在望了一眼弩炮台上,他红月一样的眼眸,冷静面庞下,肆意的疯狂,她知道游澜京不会伤害自己。
可是她还是有些怕他。
良久,雨声下,传来游澜京的一声轻笑。
“公主若能一直怕我,就不敢离开我,这样,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