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了?你在骗人对不对,怎么好好的就……你是在骗人吧,谢然,你快说说你妈,这种事开不得玩笑。”
这个懦弱的男人压根不敢看老婆的眼睛。
谢青寄和谢然一起看向王雪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祈祷王雪新恢复她平时泼辣蛮横的一面,说都被我骗到了吧,终于都闭嘴了。
可她却偏不如人意。
王雪新不甘不愿地苦笑:“没骗你们,是乳腺癌……还发生了肝转移。”
她向来不肯在谢文斌面前示弱服软,连说这话时都是高高昂着头,那表情仿佛在说,我要死了,你终于要解脱了,很得意吧。
谢文斌大睁着眼睛缓缓后退几步,被地上的凹洼绊得仰面跌在地上,一只鞋摔得飞出去都顾不上捡,他眼睛死死地盯着王雪新,扶着墙,光着一只脚撞开两个儿子夺门而逃。
王雪新上辈子拿来威胁谢然回家的借口终于应验,最爱美最爱烫头的人此刻站在院中,手上拎着那顶再维持不了体面的假发。
她不敢看两个儿子。
谢然看着这样的母亲,想起她上辈子死前发生的事情,那天王雪新在电话中告诉他她生病了,哭着求他回家,可是谢然没有相信。
……他没有相信。
谢青寄快步走过去,重新为母亲把假发戴好,他匀称细长的手指仔细整理着母亲的假发,使其尽量看上去自然。王雪新默不作声地任他摆弄,眼泪快掉下的时候又挥手抹去。
他宽阔的肩膀把母亲揽过去,王雪新安慰似的拍了拍谢青寄的背,正想说话,一旁站着的谢然却突然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