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已经等到谢然答应他要勇敢面对一切,明明已经给谢文斌做好了思想工作,他明明已经得到了谢婵的支持。
他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
可王雪新和谢文斌夫妻俩用隔了十几年的破镜重圆教会固执一根筋的谢青寄“妥协让步”四个字。
如果说先前他坚定着要对父母出柜的打算,那么王雪新在他面前摘下假发的那一刻就改变了他的想法。
谢青寄彻彻底底理解了谢然,在无法逆转的死亡面前,没有什么比王雪新的感受更重要。
在父亲紧张哀求的注视下,谢青寄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身体前倾微微越过谢然,使谢文斌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像是狂风暴雨来临前主动把对方护在身后。
“不……我们没有别的关系,只是稍微亲密了一点。”
他平静地看着父亲,每一个字都需要莫大的力气,放弃了苦苦像谢然求来的一份保证,再不忍心打破这个家久违的和谐。
听着谢青寄妥帖坚定的回答,谢然却一怔,盯着手腕上的佛珠不合时宜地发起呆,肩膀上那个被谢青寄在海边咬出的伤疤明明早就愈合,可这时却闷闷镇痛起来,提醒着谢然二人之间经历的一切苦楚。
谢然脑中一会儿是谢青寄泪流满面地抱着他求他救救他,一会儿是初重生时谢青寄作为年级代表上台讲话时一本正经的模样,最后顷刻化作水库旁,谢青寄抱着他的焦急眼神。
谢然好像跨越时空,又一次听到了谢青寄为他做人工呼吸时他心如擂鼓的跳声。
隔壁桌的坐着老板家的孩子,此时此刻正趴在桌上写作业,他的手边放着一颗红色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