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修女微笑, “是宰鹅的时候无意间溅上的污秽。”她指尖擦了擦领口上凝结的血块,拉长一抹更暗的色彩。

玛丽银铃般笑出了声, 猩红的舌头像蜥蜴那样倏地探出唇来,又长又扁, 快速地舔舐干净指尖。

郁燃厌恶地移开目光, 没有看见下午离开的那个男人。

“暴一沣没在。”吴落露出苦恼又担忧的表情, “我们要不要等一等他?”

“等他?”戴眼镜的中年人皱眉, “他那么乱闯, 指不定早就出事了。”

“好了, 快用餐吧。”修女摇了摇黄铜铃铛,打断了众人的讨论。

修女准备的晚餐和昨天大硠瞂同小异,只不过多了一份红酒土豆炖猪排,这道菜是他们进入剧本中第一次见到的熟肉,似乎刚刚出炉,盈着一层热腾腾的白雾,红酒的芳香和猪肉的油脂气扑鼻,让人根本挪不开目光。

繁琐的祷告之后,胖子拿起叉子直奔主题,飒!一把尖锐的餐刀直插进他肥硕的两根指缝之间,寒光闪闪,差一点就要割断他的手背。

胖子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正好看见对面两双冷冷的眼睛盯着他。

燕时澈用餐巾擦了擦手指,皮笑肉不笑地咧开嘴,光看他骨节分明的手掌,就能够想象刚才那把刀插进桌子里的力道有多大。

郁燃嘲讽,“什么都敢吃,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溜光锃亮的秃头瞬间下了一层冷汗,胖子如梦初醒般抖了一下,回想起刚才被魇住似的自己,全身汗毛耸立。

“谢,谢谢啊,燃神。”

餐桌上寂静地像是死了人,修女视若无睹地低下头吃着自己盘中的餐食,冰冷的金属刀叉撞击切割着肉块,在瓷盘上发出刺耳的滑动声。

入口,咀嚼,吞咽,她机械地重复着一个动作,将面前的猪排全部吃光,最后连盘子上的酱汁都卷入了她鲜红的长舌中。

“那么,夜安,客人们。”吃完饭,修女擦干净嘴角的油渍,准备去塔楼做晚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