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面看,能瞧见宁晃肩颈脊背都紧张地绷起,微长的碎发在肩颈轻轻摇晃,兴许是因为这漆黑一片而感到紧张,又或许,是在因为他而紧张。
有什么在这一瞬间倒转。
——也只一瞬间,他便萌生了许许多多恶念。
最终却只是从身后去帮宁晃把扣子扣上。
这动作仿佛是把人抱在了怀里。
是一件丝缎衬衫,月光下如湖泊一般蓝滟滟,只有宁晃这样薄刃一般锐利脆弱的质感,才衬得这衣服如拭刀的软缎。
他从第二颗纽扣开始,一颗一颗向下,他的动作小心翼翼,手臂却随着动作无可避免地慢慢收拢。
空气寂静而沉默,只有宁晃的耳根越来越红,他垂首轻声说:“小叔叔,你有点太瘦了。”
比他想象中要单薄许多。
宁晃只低低地“嗯”了一声,却没有责怪这话说得暧昧。
衬衫穿过,他又捡起那条西装裤,宁晃骤然警觉,急慌慌转过身来,轻轻踹了他一脚,说:“我自己会穿。”
他便松了手。
却冷不丁吻住了他的嘴唇。
宁晃跌坐在床边,他便也跟着进了一步,欺进双膝之间,吻得莽撞又突然。
夜色这样浓重,将月光也掩盖了去,他便也跟着昏昏然,仿佛夜色把白日里的一切都抹去了,而他就只是宁晃在璀璨聚光灯下生出的影,是小叔叔豢养在身侧的一只犬。
他能瞧见黑暗中慵懒傲慢的眉眼,
呼吸时起伏的喉结,
丝缎下精雕细琢的玉石肌理。
可他却只能品尝一丁点嘴唇上单薄的甜味儿。
只有一点点。
他便被宁晃扣住后脑,说,陆忱,可以了。
黑暗中,小叔叔连吐息都带着热度。
他不甘心地埋在他的颈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