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晃挑眉微怔:“我脚疼什么?”
陆忱却已经开始脱他的袜子,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用那双看不出丝毫醉意、温柔的眼睛去找他脚底的玻璃碴,小声说:“……扎在哪儿了?”
宁晃这会儿想明白了。
是陆老板还掉在他回忆起来的那堆破事儿里出不来了。
他便往回撤了撤,哭笑不得说:“我没扎着,到底是你失忆还是我失忆,你怎么还出不去了呢。”
却被陆老板捉住了脚踝。
钳子似的,挣都挣不回来。
陆忱眸子暗了暗,声音也发哑,说,你别动,我找找。
他挣不过这个醉鬼,只能由着他胡作非为,心想爱找就找去吧。
于是指尖儿一寸一寸揉捻,磨蹭过去。
慢腾腾地,找他脚底不存在的碎玻璃。
喝了酒的人,连指尖儿都是热的。
在微凉的体温下,存在感越发张扬,教那热度一路麻酥酥地、烧到他的面庞。
宁晃不敢去看他,只撇过头去。
碰到脚心时,宁晃猛地一颤,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陆忱就勾了勾嘴角,小叔叔,你怕痒啊?
却又指尖儿勾了勾。
故意挠了两下。
像勾在他的心上。
宁晃抖得厉害,咬着牙闷哼:“陆忱。”
陆忱才得意地松了手。
笑得纯良又无害。
仿佛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似的。
宁晃窘迫得厉害,好半晌回过神儿来,撇过头去,不知道是在骂他,还是在骂给自己听:“他妈的……到底醉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