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乩犹豫了下,随后二话不说,断然进入洞口。
旁边万鬼坟,挤了乌压压一群小鬼看热闹。
方才阵法一破,那么大的动静它们自然感知到了,未及冲出牢狱狂喜呢,一见山巅站了那位去而复返的煞神,小白兔见大灰狼似的,又嗡一下瑟瑟发抖一群鬼挤了回来。
见到那洞口时,他们战战兢兢想到——
这魔头不会想出什么新法子,来折磨他们了吧?
一时兔死狐悲,那小伙子就这么下去了,怪可惜的。
嗯……等等,那小伙子为何长得如此面熟?
——少、少主?!
变态呀!不仅尊主大人被他捉走了,下落未明,居然连尊主唯一的骨肉也要祸害吗?
但不多时,他们理应被祸害的少主,居然好好地从底下回来了,面色兴奋,开口就给那魔头找好了定位:“主上!里面居然……居然有个不亚于凡间京城大小的小世界!”
衣轻飏点点头,目光不乏赞许。
这一会儿工夫,长乩便从刚下去时的震惊,狂喜,到勉强冷静,甚至在底下逛了一圈,估算面积。不说其他的,光这心态就好极了。
但小鬼们和芥指里赤混的神情便不一样了。
这是什么人呐这是?!
随手辟出一个小世界?!
赤混多出一份狂喜,若这小世界肯收容他手下,那千千万万无处可去的魔族不就有了家?
“主上……这是?”长乩压抑快跳出胸膛的心脏,声音涩而哑。
赤混正犹豫自己还有什么条件能和衣狗交易,却听衣轻飏面向众鬼,如此回答:“我知晓大家都是天道不容、世间不容的存在,就算逃出去,也只能躲躲藏藏。”
衣轻飏浅淡的笑意像风掠起的微澜,藏着水的刺骨冷意,又矛盾地掺杂水的包罗万象。
“既然世间不容,何不独创一界?”
渊底沉寂几瞬。此刻连风声也听不见。
狂妄,狂得至极。
但听着很爽,很爽。
很他大爷的解气!
那一刻,这些曾是一方魔头的小鬼们瞬间接受了这位新魔头,并爆发狂热整齐的呼喊:“主上万岁——主上万岁——”
长乩向主上请教这个新世界的名字。
衣轻飏歪头想了想,“天道、正道不是时不时说,想渡我们吗?他们便是这世上唯一正确?而不符合他们标准的,都属错误的吗?”
他笑,淡漠且恣意。
“那便叫他们,什么也渡不成。”
这新世界,便叫不渡。
——
“主上还要回清都山?”
长乩来请教事务,眼底泛起纯粹的迷惑。
这些天万鬼坟的鬼们都搬进新家,长乩也以昔日少主之名,召集流放四方的魔族与妖修们。
这几日,陆陆续续从各地方来人,最开始的那批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来,后来发现确凿,狂喜之余消息经由他们传得更广。每日投奔不渡界的妖魔鬼怪,用蜂拥而至都不足以形容。
浮幽火在开辟小世界的同时,经由衣轻飏的意志,在其中同时幻化了山与林,城与渊,村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