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就赶不上了。
盛昭想骂邬钰几句,又觉得身为徒弟去向师尊兴师问罪,属实大逆不道,又闷闷地道:“我帮你揉一揉。”
邬钰低声应了,他的唇抿得很紧,耳尖发烫,唇角却隐隐浮现出笑意。
盛昭没有学过这一门手艺,他按得生疏,凭直觉去按了按有益缓解疲劳的穴位。
他的指尖抚过邬钰的眉眼,又绕着额角转,用轻柔的力道缓缓按揉着。
盛昭每一个动作,都在跟邬钰说着心疼。
邬钰指尖微僵。
盛昭按了一会儿,突然又想起外面还有着一个郁安易没处理,他突然发现一丝不对。
如今看见邬钰、想起剑宗,盛昭才发觉出来,郁安易被追杀的时候,为什么不往剑宗跑?
是江千舟赶郁安易走的缘故吗?
“江千舟死没死?”盛昭问得很直接。
邬钰顿了下才回道:“没有,他醒了,修为尽废,伤了根基,如今自愿在思过崖闭关。”
盛昭语气嘲讽:“思过?”
邬钰沉默。
好一会儿,盛昭按揉的手停下了。
他这些日子每次跟邬钰见面都只匆匆一过,时间太过短暂,连叙旧都来不及,也别说解释。
但现下他要回宗,总该要对这些日子的举动跟邬钰说个一二出来。
盛昭:“师尊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邬钰:“没有。”
他嗓音很平淡:“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不伤到自己。”
但恰恰是平淡才是怪异的。
盛昭:“一点都不问吗?”
邬钰表情未变,过了会儿,才道:“没什么好问的。”
可师尊之前最喜欢管着他了,不然也不会事事都操心,怕他冷所以夜夜都给他输送灵力,不嫌麻烦日日备着暖炉,手把手教他练剑、练丹、学阵法、写符箓……甚至还会去询问盛昭每日做了什么……邬钰对他,一直很不放心。
怎么如今就放下心,肯松下手了?
盛昭突然松下手,神色有些茫然地发怔,他碾了碾指尖,心里有点难过,但又不知在难受些什么。
是因为他害怕邬钰发现,还是……
盛昭想,其实他也不是没察觉过,只是一直不敢去相信,如果邬钰已经知道他上一世的事了,他该怎么办?
盛昭有些无措,又有些慌乱。
他沉默下来,二人一时无话。
邬钰睁眼,他轻叹一声:“好了,别想了,你也很累了,去歇息罢。”
盛昭颔首:“好。”
邬钰起身,往屋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