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白雪霁问景泽:“左还是右?”
景泽:“?”
景泽:“左……不不,还是……”
白雪霁却拉起他直接往左走:“通常第一感觉才正确。”
走廊左侧一共有四间房,全都关着门,白雪霁伸手就去拧第一扇门的门把手,门锁发出“咔哒”一声,居然真的开了。
“闪开点。”这种时候,白雪霁还是很可靠的,他拿着杀无,一脚将门踹开,门后是一间布置得十分舒适的卧室。
白雪霁提刀进去检查了一番,连衣柜和床底下都没放过,然后才出来说:“Clear.”他对尉迟恭说:“今晚你就睡这儿吧。”
尉迟恭还挺感激的,“哦”了一声就这么进去了。
景泽还没反应过来,问:“为什么他就睡这儿了?”
白雪霁:“楼梯口是交通要道,怕被人堵,让他站岗放哨正合适。”
景泽:“……”尉迟恭要是知道白雪霁的想法也不知道作何感想,不过景泽觉得确实……挺合适的。
白雪霁跟着又去开第二扇、第三扇、第四扇门,他把后面几间房间全都兜了一遍,才走出来。
“几乎全都一样。”白雪霁说,“但第一第二两间结构相反,第三第四两间结构相反。”换言之,这是两组背靠背的房间。
白雪霁问景泽:“你睡哪间?”
景泽说:“第二间。”尉迟恭既然睡第一间,景泽当然得选择离他近的,而且三个人中,景泽自问是战斗力最差的一个,他才不敢睡外侧。
白雪霁说:“好。”然后把景泽推进了第二间房,景泽刚想对他说什么,白雪霁已经把房门一关走了。被这么干脆利落地撇下,景泽心里莫名还有点儿不是滋味。
等等,他在想什么哪!意识到自己的思路跑偏,景泽才开始打量这间房,于是才有了在洗手间镜子里发现自己现在是狼人模样的情形。
因为感受挺稀奇,景泽对着镜子又仔细看了会儿才离开。
所有卧室都是有窗户的,此时这间房的窗户关着,窗帘未拉,景泽想了一下,在房间书桌上找了一支羽毛笔,然后才打开窗户。
古典式的窗户是往上抬起的开启方式,窗框则是白色木质的,景泽小心地将窗户开了一半,蹲下身往外看。
室内灯光映照在狭窄的窗台上,划出一道明暗交界线,交界线以外是浓浓的黑暗。
景泽隔着窗看了看外面的月亮,过了一个小时了,月亮似乎还在老地方,显然这个月亮并不像他老家的月球一样,会因为自转公转产生位置差。景泽将羽毛笔伸出去,触碰黑暗。笔尖越过那道线以后,景泽就感到了一股阻力,不是很大,他用了点力,将笔杆继续往外伸,然后便感到羽毛笔好像戳进了类似一团浆糊的地方。
景泽等了一会儿,又将羽毛笔抽了出来。笔完好无缺,甚至没有一点污渍,景泽伸手摸了摸,刚刚捅进黑暗的部分除了有点凉,并没有其他异样。景泽又试着换了几个位置捅,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天上的月亮没有任何变化,羽毛笔也没有。
但是小灰被碎了……景泽想着,回身去拿了个枕头,又往外戳。枕头也没有“出事”,景泽想,难道只有有生命的物体进入那片黑暗才会触发“五马分尸”效果?那他要怎么试啊?
景泽为难地看了一圈屋子里,这里有生命的东西只有景泽一个而已。
景泽犹豫了一会儿,对着黑暗伸出一根手指。
景泽的指尖慢慢靠近那根明暗交界线,停了一停,他深呼吸,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指尖一点点越过界限。
刚开始没有什么感觉,景泽怀疑是不是没碰到,想着再伸出去一点,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大喊:“你干什么?”
景泽吓了一跳,反射性地把指尖送了出去,下一秒,他便感到指尖一凉。
完蛋!景泽根本来不及反应,白雪霁已经冲过来,一把将他拉了回来。然而,还是晚了一点,景泽的食指指尖被削掉一小块肉,顿时血流如注。
白雪霁骂他:“你疯了吗,明知道那东西会吃人,还把手伸出去!”边说边从不知道哪里丁零当啷掏出一堆东西摆在地上。
“创可贴呢,创可贴在哪儿?”白雪霁嘟嘟哝哝,飞快地在那堆东西里翻找,“不对,要先止血,还是清创消毒?”
景泽的手其实挺疼的,还感觉凉,像是那种在大雪里冻僵了以后的刺痛,但看着眼前白雪霁一脸紧张的样子,忽然他又觉得不怎么痛了。景泽看着白雪霁一边生气地数落自己,一边挑挑拣拣,也不知道都弄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道具给他用,先拿了个仿佛微型美甲机的东西给他照了一下,然后又拿出一片叶子给他擦了擦,最后又找到一块创可贴给景泽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