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了。”唐惟均平静地说，“在第二个末日世界里挂了一个，后续的另外一个末日世界里，另外两个一个死了，另一个重伤，进化能力毁了以后选择了自尽。”

唐惟均淡淡说着，仿佛这一切就跟天冷了黑夜长，天热了白昼长一样的自然规律。

白雪霁说：“你们可不是唯二的幸存者，其实……”

景泽却在这时打断了白雪霁的话，他极其自然地说：“没错，其实我们身边就有尉迟恭这个同伴，他也是首都人，另外在之前经历的世界里，我们还遇到了另一个华国的进化者，不过他并不是个活人，而是个残像。”

“残像？”

“嗯，他叫焦垚。”

白雪霁惊讶地看向景泽，他原本想说他的老家也在华国，他的父母还和景泽的父亲认识，如果不是一早他父母就被迫进入了进化者世界，他们也会是发小，搞不好还能一起长大，但景泽这个打断他的动作显然代表着景泽此时并不打算向唐惟均透露白雪霁的另一重身份。

白雪霁的眉头微微一挑，为了这个认知感到了一种“赢了”的优越感。

——景泽表面上看不出来，其实对唐惟均也有戒备心理。

景泽不用看也知道白雪霁在想什么，但不得不说，景泽此事确实是这个想法。不论从焦垚的过往、白珩夫妇的经历还是吉萨苏、天穹1的描述来看，景泽都认为他的父亲那一辈，甚至是上辈、上上辈很可能掌握了一定的关于末日世界的信息，而这些信息弥足珍贵，干系重大，别说是刚刚重逢的唐惟均，就算是同为老乡的尉迟恭，景泽都没和盘托出，此时隐藏白雪霁的另一重身份，几乎是景泽出于直觉的选择。

景泽说：“这事情挺复杂的，要讲一阵子，我们先接着讲你吧。”

唐惟均说：“好，那我先说我的收获吧，你是不是很好奇我进入进化者世界以来都去了哪里，在做些什么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在追踪一条线索，末日也好、进化者世界也罢，并不像表面上展现出来的那么简单，我不知道你们对这个末日世界知道多少……”

景泽屏气凝神听着，他以为唐惟均接下来要说进化者世界之上有末日之主，满级进化者根本不会实现自己的心愿反而会沦落为X世界的守门人之类，那是他们已经查到的信息，没想到唐惟均却话锋一转，说：“但根据我目前的调查来看，这个进化者世界很可能只是一个中转站。”

作者有话要说：

小雪safufu，要不是贷款丢了个直球，其实以他们俩的性格，一个外冷内热，一个外热内冷，其实很难凑合到一起。所以不要骂狗子啦，狗子是红娘，真的。

第213章 唐的讲述

中转站？

景泽愣了一下：“小唐哥，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这个进化者世界就像那些网络小说里写的养蛊盆一样，不过是个筛选机制，在进化者世界中杀出一条血路的进化者最后的结果是被更高位面的世界逮到黑煤窑去干苦力了吧？”

“你觉得呢？”

“我觉得……”景泽想了想说，“嗯，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就像人类文明肯定高于蟋蟀文明，人类专门挖掘和培养厉害的蟋蟀，然后拿着蟋蟀出去比斗赌博一样，蟋蟀可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无尽的搏命，它们只知道要活下去，击败自己的同类活下去，杀死自己的同类活下去，它们不知道这个杀戮的世界本身就是一只或一些手替它们决定。

这是一种毫无悬念的文明碾压，当然，蟋蟀可能都不存在文明。

“我不认同。”白雪霁早就想找唐惟均的茬了，此时双手环胸，摆出了防御的姿势道，“进化者世界里不是只有华国或者说地球上的人类，还有许许多多来自其他文明、其他世界的人，有的文明比地球落后，有的则发达很多，如果你说存在这样一个更高位面的世界，那这个位面就得凌驾于所有这些文明之上，那可不容易。”

“蟋蟀的种类再多终究是蟋蟀，低级文明再多加起来也比不过高级文明。”唐惟均说，“地球上有许多国家各种人种，有的地方科技发达，已经能把人送上太空，有的地方落后到还在刀耕火种，用巫术玄学来治理部落，但即便是大家加在一起，在三体人的二向箔打击面前也只有死路一条。”

“《三体》我知道，科幻小说嘛，你用文学作品来说现实世界，这不合适吧。”白雪霁挑衅唐惟均。

“问题不在于能不能，而是为什么。”景泽赶紧打圆场，“我们也怀疑这个进化者世界存在一个末日之主，它发布任务，操控末日机制，我们就假设确实存在一个更高位面，这个末日之主就来自于那个位面，那么在这过程中就产生了一个问题，它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景泽对唐惟均说：“人类挑蟋蟀、养蟋蟀、斗蟋蟀其实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稍有不慎要么就是挑走了眼，要么就是蟋蟀养到一半因为种种意外夭折，也许一百只蟋蟀里只能出一只骁勇善斗的，投入和产出是否能达到平衡，会不会盈利，能盈利多少这些都是未知数。蟋蟀的寿命很短，斗蟋蟀的季节也很短，过了这个点，再好的蟋蟀也只不过是赔钱货，引申到进化者层面，也是一样。

“要培养一个厉害的进化者非常困难，虽然我来到进化者世界不算很久，但也知道高级进化者很少，满级进化者更是几乎没有，进化者的折损率非常高不说，要出好的进化者还不像培养蟋蟀一样只要挑选好品种养起来就好。我们这些’蟋蟀‘的诞生都以毁灭一个世界为代价，这其中牵涉到的因素之广，工作量之大是很难想象的，而我们的进化能力又似乎是随机的。战斗系虽然占多数，但像我这种辅助系的进化者也不少，换言之，如果把进化者看做蟋蟀，那么要筛选出一只合格的打斗蟋蟀要付出的成本太高了，不可预测的因素也太多了，就像一个人等着天上掉馅饼正好掉进自己嘴里，饼还很好吃一样，可能性不是零，但不值得。”

白雪霁高深状一点头：“小景说得对，这就是我的意思。”

景泽：“……”

唐惟均说：“这也是我进入进化者世界之后一直在寻找答案的东西，进化者世界为什么而存在，进化者的筛选机制最终是要得到一个什么结果，真的存在满级以后就能实现任何心愿的成功案例吗？”

白雪霁和景泽同时在心里想：“不存在，你只会变成X世界的BOSS而已。”当然，两人谁都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