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在这条道上令王座上的那位刮目相看,恐怕,还欠点儿火候。
听云墨晗这么一说,岑羽薇也觉有理:“也是…你们都是当世大儒交出来的学生,又从小跟在陛下身边耳濡目染,论天下大事、挥笔作文,自然比普通人强上许多。
“剑走偏锋参加科举,恐怕也就是锦上添花…”
想想也是,如果走科举的路真的有用,那众皇子早就下场了,哪儿还能轮到什么秦王世子?
意识到自己大概是想多了,岑羽薇也就不再将心思放在秦王世子的身上。
挪挪位子,从云墨晗手边摸过一块甜糕塞入口中,她又顺势同他说起别的:“这段时间,你应当已经把朝中的人和事记了个七七八八了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去上朝?”
“暂时不急。”云墨晗盘腿坐好,同她一起吃甜糕,“眼下局势混乱,我没必要投身其中。况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时站在外面看,反倒能看得更清。”
“哦…”岑羽薇点头。
不经意间,又再往云墨晗的方向挪了挪。
“那不上朝的话…你还有其他打算吗?应该不会就这么闲着吧?”她又问。
“是有些打算。”对岑羽薇,云墨晗一向是没有隐瞒的。
略一思忖,他便把模糊的设想捋顺了说与她听:“秋闱三年一次,秋狝两年一次,今年凑巧,一年把两件事都轮上了。所以,得等到八月九日秋闱结束后,父皇才能动身北上清河狩猎。”
“那又如何?”岑羽薇不是很明白两者间的关系。
“父皇老了,身体不好了。”云墨晗直指重心,“平日里有太医看护,又有宫人精心伺候,大家不怎么看得出来。但一旦受了风、上了马…给予争权者的压迫,便不可同日而语了。”
岑羽薇明白他的意思了。
往年秋狝都是刚一立秋便出发北上,在清河待上一月左右,便在八月初时回了。
可今年不一样,今年有科考。
三年一届的科考是国之大事,选拔优秀人才,更是为国之根本。
所以,皇帝无论如何,都会等到这头等大事结束,再参加秋狝这等带着娱乐性质的活动。
这思路没错,可问题就在于,八月的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了。
身处京城的人都能因凉意而添衣,更别说…更北方的清河山林了。
受寒气侵蚀,又在马背上力不从心…
已年近花甲的帝王,很容易就会显露出力不从心。
下面本就蠢蠢欲动的人,在看见帝王疲态之际,又怎么会没有多余的心思生出呢?
“所以我猜,斗狠了几月的人,会在这时按耐不住出手。”云墨晗沉下眉眼,冷声道,“就像上次前往承平查案时,韩王因一步之差,对我出手了一样。”
闻言,岑羽薇的心不由狠狠一跳。
捏在手中的白糕,也在她下意识地用力间,扭曲了形状。
他说得不错,当利益足够诱人,当前置条件已足够完善时,就一定会有人铤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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