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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善 楚寒衣青 2825 字 9个月前

窦氏这也是无可奈何了。

自上次徐大老爷眼见着自家弟弟着实不靠谱,便把关于徐善然的话憋入心底没有再与徐佩东说,又想着自己大伯去见侄女,不管说什么都不大妥当,而这有关自家的事情妻子早早晚晚都要知道,便抽个空把那封信的事情给说了。

窦氏一听,就与徐大老爷一样是大吃了一惊,跟着种种顾虑与担忧便一齐涌上心头来,这时节她再看自己的二儿子,果然和那天的徐大老爷一样,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几天里就连说了对方好几顿。

只是再恨铁不成钢,儿子也就是儿子。

窦氏只思索了两三日,便想出一个老成的法子,先是挑动何氏对自家女儿的担忧,再挑出几个结亲的好人选,只要先将徐善然订了出去,这就是半个别人家的人了,就是老国公亲自回来,只怕也不好多说其他什么话——实则久在官场浸淫的徐大老爷又怎么会真的没有法子解决这件事情?只是做这事的是亲弟弟的女儿,是他的小辈,为了家族和睦计,他便是有什么手段也不好使出来。而窦氏作为内宅的当家人,又是通过何氏将侄女的亲事订下来,日后侄女或者四弟夫妻知道真相,也说不出怪罪的话来,毕竟窦氏做得并无任何不对的地方,也确实真心给徐善然挑了几个好亲事。

各自思量的同时,窦氏也安慰了何氏几句,无非是母亲向来没有叫孙子孙女同她一起信佛的行为,现在也只是看善姐儿亲切,绝不可能有别的意思。

说罢了,时间也差不多了,窦氏与何氏便起身向外走去,窦氏带着她自己的奶嬷嬷,何氏身旁则有桂妈妈和周姨娘,两人走出了耳房,便都扬起笑脸与那来客寒暄,几句过后,何氏带着周姨娘留在厅中,窦氏带着下人离开了厅堂。

几人出来后,窦氏说:“我几次看下来,弟妹对那延平林最是中意,你找人与那延平林透个意思。”

奶嬷嬷低声答应之后,犹豫了一下又说:“太太,现在两家人的孩子都还不大,有那意思只怕也是口头约定再交换个信物……只怕这样还是不够稳当的。”

窦氏不语,片刻后长叹一口气:“也够了。我那小子这么大了还不长进,做娘的没奈何只得帮他一把,可是善姐儿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这事确非女孩子所为,我才想出这个下策来,彻底定下来的话不必再提,若是中途那夫家出了什么事,或者孩子长大长歪了,我以后要拿什么脸面对四弟一家子?”

奶嬷嬷唯唯诺诺,不再说话。

这一处且不再说,只说那被窦氏挂心的徐善知也正在自己的小院里与他的朋友们喝闷酒。

那些朋友也并未提早约好,只是今日经过国公府门口,见国公府车水马龙,便突生想法,进来与徐善知喝酒说笑。

那平日里与众人玩得好的一个帮闲笑道:“二公子,这两天怎么都不见你出来和兄弟们喝酒说笑?”

徐善知说:“别提了,家里的大人最近盯我盯得太紧了。”

“又怎么了?”那些朋友纷纷笑问。

徐善知只是苦笑:他能说自己被上进的大哥比进了尘埃里,能说自己被七岁的妹妹也比进了尘埃里吗?

总之他只含混地说:“就是家里有人上进了,我这浪荡子连个站着的脚儿都找不着了。”

徐善知是个能揩小尼姑的油摸俏寡妇脚的家伙,搁在外头就是个吃喝嫖赌无一不精的纨绔子,交往的又哪里有什么正经人士?全是和他差不多模样的,现下一听,也不知道都想起了什么,顿时十个里头有九个是心有戚戚焉的点起了头。

徐善知这一看:好嘛,大家都是天涯沦落失意人,别的都不用说了,喝酒、喝酒,喝他个一醉方休!

这一场的推杯换盏也不知喝了多久,在几个帮闲频频的劝说之下,桌上的人越喝越醉,也不知是不是心中有事肚量就浅,作为主人的徐善知醉得是最迅速的一个,几种酒换着喝了不大会,便干脆利落的一头栽倒在桌上,飞快睡熟了。

那些公子哥招呼徐善知家里的婢女将主人扛回屋子去睡觉,自顾自的继续喝着,划拳行酒令不过一会儿,就有帮闲神神秘秘的在其中一个人耳边说:“董爷,小的刚才出去转了一圈,总算打听到徐二爷为什么事烦心了!”

那董爷精神一振,问:“哦,为什么?”

帮闲便将事情悄声说了。

董爷眉头就皱起来:“他刚才说家里有人上进我便猜到是他的兄弟,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小女孩?这女孩不在后宅安生呆着,怎的将我那兄弟弄的都没有地方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