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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善 楚寒衣青 2762 字 9个月前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低沉得仿佛带着蛊惑:“没有用的,除非……除非你有办法接触他们。”

“什么办法?什么办法?帮我想想!帮我想想!!!”

“……我知道过一段时间,京中会举办一场盛事,你可以写信给父亲,说同意嫁给外乡人,说想在嫁出去前最后看一眼这繁华的京师。父亲会想到这一点的。”

“盛事?是什么盛事?”徐丹青知道还有希望之后就暂且安静下来了。

“是为期十日的国宴。上至天子下至百官,甚至天下间有名望的读书人与商人,全部都会参加。这还是可以携带家眷参加国宴。”徐丹瑜说,“到时候,徐善然一定会去。如果杨氏有意订下徐善然,只怕不止杨氏的人会去,杨川本人也会拖着病体到场……”

不用等徐丹瑜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徐丹青的双眼已经亮如星辰了。

徐丹瑜自然看见了这一点,他稍一沉默,又说:“不过这也不一定,我也有太多不知道的事情了。”

诚如徐丹瑜所说,他还有太多不知道的事情。

至少就正坐在徐佩东与何氏面前的徐善然而言,从杨川到十日后的国宴,她知道的都比徐丹瑜多出太多。

在杨川这个十有八九是自己未来丈夫的男人身上,徐善然不止知道对方详细的死亡日期,还知道这个三代贵族显赫名门之后那点说不得的事情:比如这个幺子虽然自小体弱有今天没明天,合该修身养性以求延年益寿,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小生病的压力太大了,他虽然平日里的饮食生活确确实实符合养命之需,但在女色上头,却有着与那宫里没有话儿的太监差不多的癖好。乃至他最后的死亡也因此而尤显可笑——从小到大有今天没明天的杨川最后竟然不是病死的,是被其长期凌辱终于不堪忍受的婢女给活生生勒死的。

徐善然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只因为这件叫杨氏颜面扫地的事情当时是传遍了整个京师的。

在她前世,从小就被宠着顺着又不能干别的杨川在女色上头越来越没有节制。为了实现他的无遮大梦,大婚之后杨川就特意分府单过,以至于等他被人勒死了,府邸被搬空,他的身体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尸体都发臭了才被例行过去问候的杨府总管发现——这对于权贵人家来说简直不可思议,也是杨氏措手不及,叫事情传遍大街小巷的主要原因。

徐善然还记得清楚,这件事是发生在贞弘二十二年。

也就是说,距离现在还有三年时间。

但换做这一辈子,她想这个日期会提前至少二年。

大婚三个月的时间正正好。太短了两家的面子须不好看,而太长了……她只怕没有这样好的耐心。

真是奇异,她现在想林世宣再想杨川,竟不觉得这两个男人对她而言有什么区别。

坐在上首何氏与徐佩东本在逗着徐善性,此刻两人见徐善然虽坐在这里,却一径沉默,徐佩东不由与何氏交换了一个眼色。

何氏深知丈夫心意,立刻将儿子交给一旁的桂妈妈带走。

徐善性正玩得高兴,一下被扫了兴致还有点不愉快,嘴巴嘟得能挂个油瓶似的,但饶是如此,他也没有真耍小孩性子,见父母与姐姐似乎有话要说,便乖乖与桂妈妈走了。

在徐善性离开之后,徐佩东清咳了一声:“今天下午你五哥哥找你……”

“五哥是为了庶姐来的。”徐善然声音婉转,“五哥想要让庶姐嫁个好人家,我已经与祖母说了,祖母说既然当年庶姐是为人所骗,虽说不可能叫死人复生,再回国公府待嫁,但若只是好好的嫁人,重新开始生活,那也是应有之理,正是全了庶姐与父亲母亲血亲之情的一桩大好事。”

这话说得漂亮,但实则老夫人何曾这样说过?除了从头到尾似打发乞丐一般给出的一份添妆之外,是真正没有给出过一句好话。

徐佩东好歹这把年纪,如何不知道自己母亲的性子?此刻一听女儿所说便知这是在照顾自己的心情。

他长叹了一声:“……不说这些了,你祖父应该与你说过一些事情了,你自己的想法是怎么样的?”他想着如果女儿露出一丝不愿意,不管怎么样,这件事自己也要搅坏了。

可是徐佩东显然不知道,在他这样几乎摆明要抗衡自家父亲,有些艰难地问出话的时候,自己女儿却终于松了一口气。

总算来了,早晚该有这一问的。

徐善然默默地想着,说出了自己早就准备过无数次的说辞:“不管如何,长辈就是长辈,祖父若中意,女儿再没有二话。”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低沉得仿佛带着蛊惑:“没有用的,除非……除非你有办法接触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