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默‘切’了一声,也跟着拍拍衣衫站起来:“认好路啊,表妹在灵堂外边哭呢,被人发现了端倪谁都救不了你了。”
“这还用你说。”
随着话音的落下,两道背影先后走出这间僻静的厨房,很快,离了人屋子彻底安静下去。
今日是湛国公府老夫人张氏的头七。
一应白幡道场,僧侣道士早来府中作那四十九日的超度消灾,日日见那烟火缭绕,时时听那诵经往生,再一整日不停歇的哭灵与接待往来吊唁的宾客,真做足了,就是铁打的人也要倒下去。
但张氏是湛国公府的老封君,本身育有二子一女,再加上那些庶出的孩子,停灵之处乌泱泱挤了一堆披麻戴孝的人,孙辈的几个孩子,包括徐善然在内,都不是哭灵的重点。
所以邵劲仗着登门送别的人多,提着东西光明正大的来灵堂外转过一圈的时候,并没有一眼看见徐善然。
他心头略略嘀咕,绕着周围又转了转,这回他找得仔细了一些,所以很快在左边回廊的转角看见了单独站在那里的人。
他朝心上人所在的地方走了两步,就顺着徐善然的视线所看的方向,透过郁郁葱葱的树木,看见了老国公上前迎接一位看上去年林也颇大了、身形还有些矮小的老人。
“那是谢阁老。”
邵劲的耳边不期然响起一道轻柔的女音。
看向前方的人回头神来,转头朝站在前方的徐善然看去,徐善然却没有回头,而是继续看着,直到两个人的身影都消失在视线可及之处。
这时候,徐善然才转眼看着邵劲,她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有的时候,你花费了一年,两年,十年,乃至于毕生去追赶一个人,可对方甚至不知道天底下还有这样一个人。”
“大象大概永远不会在意一只螳螂对他耀武扬威。”
可这一辈子,我当然不会只是一只螳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