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叫了一声:
“邵大哥?”
没有任何回应。
这里安静得好似只剩下血与火了。
她上前一步,将那扇被合上的门推开——门后并没有人,倒是专门蹲守在入口处的恶兽更长大了它狰狞的巨口。
她向前走着,第一个路过的是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薄底珍珠头的绣鞋踩上凹凸不平的地面,长长的裙子也似染上污迹。
她继续上前走着,再走几步,又看见一个软软瘫在地上的人。
相较于门外头的那一个,这一位显然干净了很多,她虽然满面鲜血,但眉眼鼻口一丝不损;她虽然手掌脚掌不翼而飞,但至少身上衣服妥妥当当。
她竟然还活着。
她在地上蠕动着,脑袋拼了命似的向上仰着,于是散乱的视线便捕捉到了自外头走来的徐善然的身影。
这是只剩下一口气的姜氏。
她直愣愣地等着徐善然,眼神癫狂又散乱,任何一个人都不能从她此刻的眼神之中弄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她用尽了力气抬起光秃秃的手腕,指着徐善然发出“啊——啊——”的声音,口中的舌头已经不见踪迹。
这样的情形是不是与邵劲的舅舅十分相似?
舌头被割掉,手指被砍断,神智也因为强烈的刺激而混沌,沦落成乞丐,没有片瓦遮身,没有口食饱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