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佩东忽然之间就明白了徐善然对林世宣的看法。
他回想起一刻钟之前,自己的女儿晒然一笑,她的脸上带着与林世宣十分相似的表情,如同轻描淡写一般说:“林世宣此人看人只分有用无用,有利有害,若对他有利,他能将你捧上天去叫你无一处不熨帖;若对他有害——早早晚晚,那些人死的骨头都能敲鼓了。”
“父亲,你若不信,不妨这样一问。”徐善然如是一说,又道,“你信不信,他必会十分自信地对你说大家永远站在同一个立场上?”
“但父亲再仔细想想林世宣是如何将父亲带入宫中的?‘永远’二字,恕女儿冒犯,一个只活了三十而立,是永远,一个人活了七十古来稀,也是永远。”
“父亲曾教过我,看人不要看他能好到什么地步,只看他能坏到什么地步。”
“我与风节在西北的时候,风节遇见一个处心积虑攀附他的女子,也不曾对其用刑,也不曾侮辱对方。那么女儿便相信,日后我与他相处得再糟糕,他也不会侮辱我,也不会殴打我。”
“而林世宣口口声声父亲与其父的交情,那么他是如何对待父亲的呢?他现在能将‘世叔’囚禁,来日为何不能将‘岳父’囚禁?”
“他今日因为陛下的信任将后宫的规矩破坏殆尽,来日为何不能将前朝的规矩破坏殆尽?”
“父亲,您就是一心一意跟随皇室,跟随陛下……林世宣也是必须铲除的头号奸逆。”
“并不因为他站在风节的对立面,并不因为他本事不够。只因为他缺少一个好的上位者应有的怜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