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所有的人,每一个亲人,都叫她去死;每一个未来可能知道她过去的人,都会以鄙夷与嫌恶的话语对待她。
她为父母报仇的行为现在还能得一声称赞,还能听到一声叹息。
可如果她不死。
如果她没有以自尽表示自己的清白与不贪生,那现在所有的称赞与叹息都会变成嘲讽与厌恶。
是可以隐姓埋名啊。
可藏着、掖着,迫不及待的抛弃掉过去,我还是我吗?
我做错了什么啊?我为什么要这样痛苦呢?
——这天大地大,竟无一处可容我身!
这一次,徐善然的沉默更久了。
须臾,她抬头看向似乎平缓下来的江面,对高婵轻声说:“我也给不了你什么,但一屋一饭还是有的。你若没有去处了,不妨跟我走吧?”
时间总是不会一直停留在原地等任何一个人的。
耗资不菲的国宴虽然中途出现了一些插曲,但最后对绝大多数人而言,还是算圆满结束。
而在国宴上直接参了杨国公一本的邵文忠当然是当之无愧的胜利者。
在回京之后,他也如同寻常一样在早朝结束之后在接到圣上的口谕之后就直接进宫面圣。不过这一次和过往还是有些区别的,这一次,除了他之外,他还带了自己的二儿子,也就是庶子邵劲。
邵劲与邵文忠一起跪在殿堂之外。
挂在横梁上的轻纱随着窗户吹入的暗风微微起伏,起伏之间,还有袅袅的白烟自轻纱后飘来,似有若无的弥漫在这殿堂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