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邵劲呢?”高婵并不放弃,“你有没有发现,你对他十分容忍。”
“或许是吧。”徐善然说。
“你有没有发现,你对任何一个亲人——能走进你心底的人——都非常容忍。”高婵说。
“女子不是应该如此恭顺吗?”徐善然微笑。
“但你不是。你的容忍不是顺从,你的容忍是将他们都小心的收进你的羽翼下。”这一回高婵很快接口,并且她异常坚定:她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恭顺的人,一个恭顺的人绝不可能做出这些事情来,更绝不可能将她从江里捞上来,再带回来了。
徐善然并没有特意回避这个问题。从和高婵的对话开始,她就一直很认真。
现在她也认真回答:“容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世上已经没有需要你值得你容忍的人事了。”
三个问题已经解决了两个。
因为高婵过度认真而有些紧绷的气氛也微微松弛下来。
高婵这回隔了好一会,才说:“那你弟弟呢?”
“你觉得我弟弟怎么样?”徐善然反问。
“很聪明,像个小大人。”高婵从窗户向外看,看了一眼徐善性,接着说。
徐善然的目光也转向窗外,她同样看着在院子中疯跑的孩子,她慢慢想着,慢慢说着:“大概所有教养过孩子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困惑:想要他早点长大能承担起所有事情,又想叫他慢些长大可以享受所有该享受的事情;他太聪明了,担忧他慧极必伤;他太愚笨了,担忧他被人欺瞒;他功夫好、身体壮,担忧他逞凶斗狠;他功夫不好、身体弱,更是要愁白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