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善然暗叫一声不好,她今日遇见的事情也不少,刚才回来之后就被仆妇簇拥到这里,竟忘了将这身脏衣物换下,忙转开话题,与何氏咬起了耳朵。
何氏听得一怔:“宁舞鹤……是那孩子啊……他怎的在这里?”
“女儿上次在侯府里见着了他一次,这次又见着了他,便问他为什么过来,他只告诉女儿说是到处闯一闯,女儿见他风尘仆仆的,只怕过得确实辛苦,想着虽说那样子了,到底血缘是斩不断的,便将他邀进府中来,我们便是送上一份程仪也是好的。”
何氏听得直点头,叹道:“你做得对,实则我这里还有一笔该他的东西。本想着等他及冠了再给,但听你说着,这孩子这般辛苦,现在给也是使得的,究竟是一笔烂账啊。”
说着便遣贴身的丫头去前头,嘱咐在徐佩东与人说完话后便将宁舞鹤带过来。
徐善然便乘机带着绿鹦回房梳洗。
不过一会,小厮就将宁舞鹤带进了何氏的院子。
那宁舞鹤一进门就将目光自房中一睃,寻找徐善然的身影,结果小丫头没找到,却见着了那坐在炕上的妇人。
他倒还记得这个妇人,只不知现在该如何称呼,这么一想,脸色又更沉下来了。
不过何氏并未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只把宁舞鹤招到身旁来,先执着对方的手认认真真看了眼前的人一会,见他果然是满面风霜,身上也不过穿粗布衣衫,那双手更是粗糙不堪,再想着自己素日不说对那庶女掏心掏肺,也真个嘘寒问暖,冬怕她冷,夏怕她热,结果竟叫她生出了害死自己的女儿的心,种种念头纠缠起来,一时叫何氏落下泪来:
“哎,好孩子,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