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药点头道:“姨娘说的没错。要不要再叫胡婆子过来问一问?或者干脆派个人去盯着那男人?若是……”
不等说完,便听白采芝摇头道:“不必叫胡婆子过来了,倒是正经派个人去查一下这男人的好,保不齐就能查出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呢。咱们爷哪里是眼中揉得下沙子的人?”
说到这里,一只手在茶杯上摩挲了几下,又站起身来踱了几步,方皱眉道:“既是旧相识,那轻怜和如意一直都是一起的,如意那蹄子又岂会不认识?只是这些天,我看着轻怜倒是越发朴素,想来就是把那点儿月银用到那男人身上了,可是怎么不见如意也这般呢?莫非真是轻怜从前的相好?可惜了。可惜。若是如意。倒值得仔细筹谋一番,说什么也要整的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轻怜嘛……”
香药在一旁沉默不语。她心里清楚自家主子除了恨宁纤碧之外,最恨的就是那个处处和她争锋的如意以及将来有可能到沈千山身旁的兰花。对轻怜这个从来都是低调行事的妾侍却是浑不在意。
“若是有个法子,能把这三个人一网打尽了……”
白采芝犹在自言自语,慢慢地,她嘴角边就浮现出一个浅浅笑容,回过头对香药道:“你去找刘管家,就说我的话,让他好好儿查一查那男人的来历,最好能查出他和轻怜的瓜葛,若是能顺带着连如意都牵扯上,则是最好,明白么?”
香药知道这刘管家是白采芝最心腹的人,因笑着点头答应,便转身出去,这里白采芝在屋里继续慢慢走着,一会儿眉头紧皱,一会儿又是满面含笑,显然已经是开始打着不良的主意了。
宁纤碧在齐府并没有坐多长时间,半上午的时候便出了来,原本想去已经完工的作坊那里看看,然而马车在街上走了一会儿,她却改了主意,对车夫道:“去冬青大街。”
冬青大街是这京城里贫民们聚居的地方,一旁的蓉儿听了,便有些疑惑,小声道:“奶奶怎么想起去那里了?那里如今都是难民,听说有些混乱,万一让人伤到奶奶怎么办?”
宁纤碧笑道:“无妨。”她知道自己现在出行,暗地里一定有侍卫跟着,这是沈千山和她说的,因为怕被妻子误会自己是在跟踪,所以沈将军一开始便选择了老实交代。
这也是丈夫对自己的爱护之心,宁纤碧哪里会说出别的?也所以,她今日才敢带着蓉儿晴儿这两个小丫头前往冬青大街。
马车拐了一个弯,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冬青大街,宁纤碧掀开帘子往外望,想起当日自己和宁德荣在这里施医赠药的情景,只觉得百感交集。
那时候沈千山才多大啊?就知道去找自己,还在自己面前显摆他的财大气粗。那时候周鑫这个四皇子是多么豪侠仗义啊,结果和表哥也是一见投缘。那个时候的自己是重生之后,对沈千山不假辞色,却没想到,最后自己竟然还是和这个男人做了恩爱夫妻。更没想到,周鑫也是对蒋经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冬青大街上的景物没有多少变化,倒是真当得起一句“物是人非”,马车悠悠前行,过往一切如同烟云般从宁纤碧脑海中掠过,到最后只化作一声感慨:记得当时年纪小。
这首来自于现代第一世的歌词宁纤碧几乎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这一句,而此时回忆起来,却是千百般滋味萦绕心头,有甜蜜有苦涩,到最后,似乎还是甜蜜终究多一些。
正想的出神,便听车夫在外面大声道:“奶奶,前面就是咱们王府的施粥摊子和百草阁的赠药摊子了。”
宁纤碧听了,不由得精神一振,于是马车在道路边停下,蓉儿和晴儿便扶着宁纤碧走了出去。
难民很多,但这会儿还不是施粥的时候儿,只有药摊前聚着几个人,一开始众人还没注意到这边,但是很快就有几个闲汉从远处逛荡过来。
宁纤碧身份贵重,在外面行走都是戴着斗笠,但蓉儿晴儿年岁还小,又是丫头,自然也就不用戴这东西遮挡视线。因那几个闲汉一看见她们俩,眼睛便是一亮,加快了脚步便往这边而来。
“嘿,小姑娘长得不错啊。”
这些闲汉都是在冬青大街一带流窜,强行从这些难民和普通百姓手中抠钱的无赖,平日到了晌午傍晚时分,因为京城各府中的人都会过来,他们还不太敢蹦跶,但是这半上午,此处并无那些富贵人家的下人,所以他们便仗着身强体壮,在这里耀武扬威。
宁纤碧素日里虽朴素,却也都是绫罗绸缎,连带着她的丫头又哪里会普通?若是平时,几个闲汉应该有这眼色,然而蓉儿和晴儿虽是小女孩儿,却实在是美人坯子,又这样的干净可爱,几个闲汉只顾着垂涎三尺,完全未曾察觉到面前三人应该来头不小,腆着脸就过来了。
香药点头道:“姨娘说的没错。要不要再叫胡婆子过来问一问?或者干脆派个人去盯着那男人?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