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请慎言,如此大事。在下若不是诊的明白。如何就敢下结论?许是夫人日子还浅。这喜脉不是那般明显,但确定是喜脉无疑。”
说到这里,大夫猛然想起宁纤碧的身份。连忙转头笑道:“是了,人人都说睿亲王府的世子夫人师承宁老先生。精通歧黄之术,在下在夫人面前,倒是有班门弄斧的嫌疑了。夫人若是也对在下的话存有疑虑,何不给自己诊治一下?当真是喜脉,若有虚言,叫我五雷轰顶。”
宁纤碧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心想这位大夫真是个性情中人啊,多大点事儿,至于就连五雷轰顶都搬出来吗?因连忙笑着道:“先生勿怪,我这妹妹向来是这样心直口快的,并非有意冒犯先生,既然您都说了是喜脉,那定然是喜脉无疑了。多谢先生。”
这回流冷汗的换成大夫了,心想难怪人人都说这位世子夫人跟着世子爷在边关两年半,性格颇为爽侠豪迈,当真是传言不虚。有了身孕的是你啊,寻常女人这时候早就羞怯的捂着脸避到屏风后去了吧?哪有你这样的平静自若?一句话说的,连个绊儿都不打,这也太镇定了吧?”
“真是喜脉?”
终于又有一个人说话了。大夫一听:怎么着?这又出来一位怀疑我医术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啊!一边想着,就黑着脸转过头去,想看看是谁这样的可恶,结果一看,顿时没了脾气:唔,大长公主这抱孙心切啊,有点怀疑很正常嘛,我身为医者,应该体谅老人家的心情嘛。
一念及此,大夫笑容可掬的和大长公主又保证了一遍。这一下,屋里众人总算全都回过神来。大长公主欣喜若狂就不必提了,就是薛夫人,此时也都是满面欢喜,拉着宁纤碧的手,目光却往她平坦的肚子上盯去,一面道:“怪道你说这两天困乏,原来真是喜脉,快,你不也是大夫吗?快给自己摸摸脉,要真是喜脉,这可得好好准备准备了。婴儿的小衣服我才做了两件,这肚兜还没弄呢,哎呀……”
宁纤碧一头黑线,心想婆婆啊,这是生孩子,要怀胎十月的,不是生耗子,一个月就能生下一窝。不过这话当然不能出口,只好连忙笑着提醒道:“太太,这倒不急,先打发人送大夫出去是正经。”
“是是是,我这一高兴,竟把这茬儿给忘了。”
薛夫人心里着实是欢喜啊,虽然她不喜欢宁纤碧,但这个女人现在可是怀着她的孙子,就为这个,让她把这女人先当祖宗供起来都行。因一面叫身边的心腹嬷嬷和丫头送大夫出去,一面还高声吩咐道:“别忘了给大夫赏封,要用大红封封最上等的赏银,明白吗?”
比起薛夫人和大长公主的喜气洋洋,王妃心里可就不怎么好受了,她如今还没抱上孙子,却没料到两个儿子竟然在这方面也让沈千山那个小王八蛋给抢了先。只是心里虽然难受,面上却仍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而一旁的白采芝,却是连半丝笑容都挤不出来,整个人站在一旁,如同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不,霜打了的茄子也没她那么差劲儿的,这简直就是让雷轰了的鸭子,站在那儿那叫一个失魂落魄万念俱灰。
大长公主和薛夫人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去看白采芝,然而她们顾不上,宁纤碧心里可是惦记着。此时听了薛夫人的话,便转头笑吟吟看着面色苍白,站在那里如同一截木头桩子似的白采芝笑道:“是了,这方面我也没经验,妹妹是管家的,倒是说一说,这给大夫的赏封银子要给多少为好呢?不知道十两够不够?”
白采芝终于回过神来,虽然她也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赶紧收拾心情,迅速融入这一众欢天喜地的角色,有恨有怒回去发泄。然而她之前的企图和渴盼实在是太迫切了,以至于这一瞬间竟然不能完美的调整过来。
“十两银子太少,就二十两吧。”白采芝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容,这勉强的笑出现在她秀美无双的面孔上,简直比哭还难看,即使如此,她仍是回答了一句,连她自己都惊讶,这种时候自己竟然还能说出话来?太不可思议了。
“二十两银子?”薛夫人撇撇嘴,显然是对这个数目不满。白采芝在一旁看见了,心中一跳,连忙强笑道:“太太,这二十两也不算少,寻常富贵人家就算是有了喜事,还没有二十两的赏封呢……”
不等说完,便听薛夫人重重哼了一声,冷冷道:“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是那寻常富贵人家可比的吗?二十两,不被人笑话小家子气?虽然不是御医,好歹也是京城里有名的大夫不是?就五十两吧,不然怎么好意思拿出手?”
“这位夫人请慎言,如此大事。在下若不是诊的明白。如何就敢下结论?许是夫人日子还浅。这喜脉不是那般明显,但确定是喜脉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