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让白采芝也明白过来,只是这一股气堵在心口,着实是让她憋闷的要命,一时间手脚冰凉,扶着桌子只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待要说话,还不等出口,就觉着身子往后仰倒,失去意识前听见香桐惊叫出声,竟是活生生气昏了过去。
香桐唬的魂飞魄散,忙叫了几个小丫头手忙脚乱的将白采芝抬到床上,却不敢去请大夫,又吩咐小丫头们不许把这事儿说出去,方转身又掐人中又低声喊叫的想将白采芝弄醒过来。
这些混乱宁纤碧丝毫不知,不过却也能猜得出来。因回到房中椅子上坐下,想到自己的肚子里此时正孕育着和心爱男人的爱情结晶,那个小生命将在十个月后呱呱坠地,她自己也觉着神奇和欣喜,因摸着手腕,也给自己诊了一回脉,确实是喜脉无疑。
海棠和山茶芦花玉儿以及蓉儿晴儿兰花等丫头都凑在这里向宁纤碧道喜。海棠就笑道:“这是怎么说的?素日里奶奶一手好医术,也不说替自己诊诊脉,闹到今儿好大一个惊喜,奴婢一开始简直不敢信。”
宁纤碧笑道:“还说你们?我更是吓了一跳好不好?根本没想到的,这连个症状也没有啊。真是怎么说好?原本明后日月事若不来,我或许还有些心理准备,偏偏是今儿就赶上了。”
话音未落,就听芦花也笑道:“奶奶不知道?刚刚在老太太屋里不是说这两天都懒怠动吗?”
宁纤碧哭笑不得道:“那不是老祖宗问话吗?我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怕她老人家替我担心,谁能想到竟赶上了那么正当,偏偏有人来回大夫的事儿,白姨娘又包藏祸心,结果这却是意外之喜。”
山茶便对小丫头们笑着道:“行了行了,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当心闷着奶奶,都出去,看看爷什么时候回来?好赶紧进来回禀。”
一提到沈千山,宁纤碧的喜悦心情便蒙上了一层阴影,站起身看着门外那郁郁葱葱的庭院,喃喃道:“是了,爷怎么还没回来呢?”
海棠笑道:“这有什么值得惊讶,奶奶忘了?从前爷也是经常在宫里赐宴的……”
话音未落,忽然就见一个媳妇慌慌张张奔进来,大声道:“奶奶,奶奶不好了,府里来了好多御林军要抄家,世子爷不知怎么得罪了皇上,说是关进了宗人府,如今连王爷都抓走了……”
扶在门框的手猛然间就握紧了,因为太用力,以至于那形状优美却并不尖锐的指甲都在门框上留下了几道印迹。
宁纤碧的身子一阵阵发冷,眼前也觉着有些发黑:到底……到底还是来了,竟然就在这个时候,差着好几天就要过年,甚至都来不及告诉千山,我有宝宝了,我和他……有宝宝了……”
“奶奶……奶奶……”
所有的人全都愣住了,倒是那个来报信的媳妇,这会儿还保持着一丝清明,眼见宁纤碧的身子在门边摇摇欲坠,她连忙抢上前扶住了,一面含泪哭道:“奶奶您可不能有闪失啊,老太太已经晕过去了,王妃和太太也都起不来,刚刚奴婢去白姨娘院子里,看见她也还昏倒着,如今府里连个出头主持大局的人都没有,奶奶您可不能倒啊……”
“出头主持大局?”
海棠和山茶喃喃念了一句,两人面色苍白,心里全都是绝望。身在天子脚下富贵门中,从小儿抄家圈禁的事儿就没少听说,但凡是遭了这样劫难,哪里还有什么出头之日?主持大局?家都要被抄了,还主持什么大局?有什么大局可主持的?
但宁纤碧却因为这媳妇的几句话而迅速回过神来。
是啊,这一世不是上一世了,自己不是带着怨恨命丧黄泉的窝囊废。自己是重生而来,和沈千山倾心相爱,如今肚子里甚至有了两人血脉的延续。抄家圈禁,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吗?这大半年来为什么会如此忙碌?不就是在为这一天未雨绸缪吗?更何况,这一次的抄家圈禁究竟是凶是吉还不一定呢,自己不可以倒,亲王府也不能倒。公爹和千山,还有王爷,恐怕短时期内都是回不来了,自己不能为他们做什么,唯一能为他们做到的,就是让他们不要挂心家里。
一念及此,宁纤碧迅速站直了身子,沉声对已经慌乱哭泣起来的丫头们道:“别忙着哭,咱们去看看情况……”
不等说完,忽然就见院门外涌进二三十御林军,那带头的一个副将模样的人来到宁纤碧身旁,态度生硬道:“奉圣旨,睿亲王府结党营私,圣上震怒,将睿亲王爷削去爵位,和沈茂沈千山一起暂安排在宗人府圈禁,睿亲王府一应物事抄没封存,夫人,请即刻出去。”
一番话让白采芝也明白过来,只是这一股气堵在心口,着实是让她憋闷的要命,一时间手脚冰凉,扶着桌子只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待要说话,还不等出口,就觉着身子往后仰倒,失去意识前听见香桐惊叫出声,竟是活生生气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