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纤月和宁纤巧也不敢多耽搁,两人各自从斗篷里拿出一个包裹,叹气道:“吃的穿的东西,又占地方又显眼,这世道,什么都不如银子实惠。因此我们两个把和你姐夫们这些年攒的体己都拿了出来,虽说比起你养这一大家子,不过是杯水车薪,然而这是我们的心意,你务必收下。”
那两个包裹不大,鼓鼓囊囊的形状里除了银子,应该还有几串铜钱。宁纤碧只不要,说自己有百草阁很好,但宁纤巧宁纤月又哪里肯拿回去?到底把银子扔下,两人就出了门。
宁纤碧无奈,就如同姐姐们说的,这不是银子,是她们的关切之情。因只好让芦花收下,一面赶着送出去,待出了门,就见两人的丈夫都等在那里,看见她出来,便凑上前道:“妹妹不用着急,我们今日也想办法打听了,千山虽在宗人府,但应该还好,皇上除了严厉训斥,抄家圈禁外,所幸没有别的处置。等到过了年,看看皇上气消了,妹妹请四皇子帮帮忙,在皇上面前说两句话,能让你去看看千山,这就更好了。”
宁纤碧终于又得了点沈千山的消息,同时这两位姐夫的话也提醒了她,虽然周鑫和沈千山已经反目,然而这种时候,却是顾不上了。她就不信,周鑫真能把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全部抛却,只要自己能勾起他一点儿旧日情分,哪怕是让他给沈千山送个信儿,说一下自己等人的情况,免了丈夫的后顾之忧,这也是好的啊。
这里宁纤月和宁纤巧就要上马车,宁纤碧却又忽然想起一事,连忙叫住她们道:“昨儿我们出府时,那李德禄特意跑过来羞辱。虽然被明清给打走了,然而不知他回去是不是又要寻三姐姐出气,你们两个好歹看顾着些,三姐姐这会儿的处境,只怕是比我还艰难呢。
一番话说得宁纤巧宁纤月也愣住了,互相看了一眼,无奈道:”那又能怎么办?如今咱们可没有当日的势力了,那李德禄本就是个豺狼性子,指着我们两个,万万不可能压得住他,三姐姐这下可真是糟糕了。”
宁纤碧皱皱眉头,知道宁纤月和宁纤巧说的都有道理。不知为什么,她这会儿却想起了《红楼梦》里的迎春,到最后,迎春便是活活被孙绍祖虐待致死,难道同样的命运竟然也会发生在宁纤语的身上吗?
想一想这还真是有可能的,虽然宁纤语不像迎春那般软弱,然而这封建社会,女人若是摊上了一个残忍狠毒禽兽不如的丈夫,管你是软弱还是坚强,只要你不是军情处特工组之类穿越过来的,恐怕就是死路一条。
不,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宁纤碧心里猛然吼了一句,然后抬头看着同样沉默的宁纤月宁纤巧道:“两位姐姐,今日我都这个境地了,你们还能来看我,这我很感激。其实亲人便该如此,甘苦与共同气连枝。老太君素日里也是这么教导我们的,当日三爷爷发生那样祸事,老祖宗尚且不肯明哲保身,若是让她知道了三姐姐的情况,也定是宁为玉碎不肯瓦全的……”
她不等说完,宁纤月和宁纤巧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齐齐惊讶的看着她,异口同声道:“妹妹的意思是……”
“没错,姐姐们回府一趟,和老太君把三姐姐的情况说了,听她老人家的吩咐,我想老太君一定会接回三姐姐问的,不用瞒着委屈,全都说出来,那李德禄若真是豺狼不如,豁出去被休,也决不让三姐姐在那府里郁郁终老,上次难道咱们还没看出来?那哪里是什么家,根本就是三姐姐的地狱,有亲王府这个靠山,李德禄或还会收敛些,而今我们落败了,他从我这里没得了好,还不知回去要怎么折磨三姐姐呢。”
“六妹妹说得对。”宁纤月狠狠点头,愤愤道:“那李德禄就是虎狼之性。妹妹放心,明日我就和四姐姐一起回府,和老太君禀明三姐姐情况,一旦有了信儿,就来和妹妹说。”
两人说完,这才登上马车,而马车外的两个连襟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到对方额头上渗出的细小汗珠。
两人都在庆幸,这幸亏自己不是势利人,听了媳妇的话来雪中送炭,不然以宁家女孩儿们的这份儿血性,是不是两人这会儿也要打光棍了?听见人家六姑娘说的话了吗:宁可玉碎不肯瓦全啊,豁出去被休也不肯受委屈啊。谁让人家有娘家呢?谁让人家娘家也是同气连枝,不肯让儿女们受委屈呢?啧啧,伯爵府啊,现在可还是有着势力呢,最起码沈阁老虽被一撸到底,可眼前六姑娘的爹还在辽东呼风唤雨,皇上可一点儿也没有要处置的意思。
这里宁纤碧和宁彻宣目送马车远去,方回到院中,宁彻宣便道:“以前知道三姐姐在夫家不如意,却没想到竟是这样严重,照姐姐刚才说的,难道三姐夫还敢打三姐姐不成?”
宁纤月和宁纤巧也不敢多耽搁,两人各自从斗篷里拿出一个包裹,叹气道:“吃的穿的东西,又占地方又显眼,这世道,什么都不如银子实惠。因此我们两个把和你姐夫们这些年攒的体己都拿了出来,虽说比起你养这一大家子,不过是杯水车薪,然而这是我们的心意,你务必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