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纤碧并没有怀疑蒋诤是在欺骗自己,她猜对了周鑫没办法真把十几年的兄弟情置之不理。却没猜中嚣张的四皇子竟采用了逃避的方法拒绝自己的厮缠。
既然答应了蒋诤,就该言而有信。所以宁纤碧去蒋经的铺子里寻到表哥,将蒋诤的话转告给他。
听说堂哥似乎生活的不错,蒋经也就放下心来。至于上门请求周鑫放人。向来厚道的蒋经想到那个蛇蝎美人的堂哥,再想想之前四皇子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态度,着实有些头痛,最后只好在心里劝自己道:算了。反正堂哥也挺好的,我就说嘛,这世上能害他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四皇子的性格从来都是孤傲瞧不上人的,这会儿既然肯留下堂哥,说明还是很欣赏,既如此,就让他们俩先互相祸害祸害吧,不然就算我说动了四皇子,把堂哥救出来。到时候他就该祸害我了。
当然。这样的想法还是让蒋经有些愧疚的。不过反正是四皇子不放人嘛,自己登门一次他不放,登门十次他也未必肯放啊。既如此,又何必还要登门?所以说。蒋家表哥也不是像蒋诤想的那样圣父,逼得无奈的时候,他也会耍点腹黑的小心眼儿。
宁纤碧几乎没怎么来过蒋经的铺子,如今既是过来了,蒋经哪里肯让她空手回去?于是将铺子里的点心各样捡了一大包,让她带回去,又要去张罗着买些河鲜海鲜,却听宁纤碧道:“这些不用表哥忙乎,丽娘姐说过了,她今天会出城去码头上亲自买一批,我还让她帮着给你带一些呢。”
蒋经拍拍额头笑道:“到底还是妹妹细心,是了,京城里的这些鲜货如何与码头上刚上岸的相比?妹妹也不用想着我,我们自己会买。是了,你那里还有没有什么短缺的?从买了那宅子,我便亲自订了一批家具,只是如今还没交工,说是腊月二十八之前能赶完活儿,到时候我给你送过去,其他的还有没有什么需要?”
宁纤碧高兴道:“是吗?家具表哥已经帮着订了?怎么之前没告诉我?我还想着过了年开春就去订些家具呢,现有的不过是最基本的桌子椅子,着实也太简陋了些,怎么着也要打几个柜子用啊。”
蒋经笑道:“之前事情多,就忘了说,放心吧,有柜子呢,我吩咐他们用樟木来打,要最新的款式,你看看还要不要几张床?”
“床就不用了,如今睡着炕也挺好的,何况打了床具,又往哪里放?那院子其实不多大。”
宁纤碧说完,蒋经也点头道:“是啊,住你们这么一大家子,那院落着实小了。妹妹,如今这形势,我仔细想过了,不如想想办法,看看妹夫和沈大人王爷要是能救出来,咱们几家就全搬去江南吧,到那时,不做高官,做一个富足的田舍翁也好。免得在此处,一举一动就让人看着,何必呢?或是姨父若在辽东那里经营得好,将来咱们去那儿也行,虽然冬日里冷一些,但听说那地方沃野千里山清水秀,虽然异族多了点儿,但都是大庆子民,也是好地方呢。”
“嗯,这个……以后再说吧。”宁纤碧明白蒋经心里的想法,是怕太子彻底失势后,他们在京城无法立足,所以这要提前预备退路了。只是她心里却是越来越笃定自己心中的猜测,因便含含糊糊说了一句,并没有马上同意。
蒋经心里也知道这决定难下,反正自己先预备着,真到了那一日再说。因此这会儿也就没有再多说,只是又就别的话题闲扯了两句,宁纤碧挂念着家里,便回去了。
薛夫人听说周鑫闭门不见,她不知道这其中曲折,只以为对方是明哲保身,不由得对宁纤碧哭着抱怨了好一番,宁纤碧少不得又要开解几句。好不容易薛夫人哭累了,加上这几天一直没怎么休息,这会儿着实觉着身心俱疲,哭着哭着竟睡着了。
宁纤碧扶她在炕上躺下,盖上被子,这才走出来,嘱咐了小丫头几句,正要离开,忽见服侍薛夫人的丫头碧红走过来,轻声道:“奶奶,白姨娘病了三天,如今咱们家的光景不如从前,奴婢也不敢求奶奶请个大夫,只是奶奶本身也会医术,姨娘又是奶奶的妹妹,总不去看似乎也不太好吧?”
“白姨娘病了三天?”宁纤碧一挑眉:“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不是还出来见了我姑妈吗?我看着她身子挺好的啊。”她说完,碧红也愣住了,“啊”了一声,接着嗫嚅了半晌,方小声道:“既是身子无碍,怎么这几天就没过来陪太太说话呢?白姨娘最会开解人的,奶奶事情忙,若有姨娘在太太身边,太太也不用每日里以泪洗面了。”
“碧红。”